车载广播里的电流声突然被一声冷笑截断,陆昭泛起凉意,沈清的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这声笑他在基金会的监控录像里听过,是韩明远在慈善晚会上举杯时的尾音,带着习惯性的从容,但在凌晨三点确很渗人。
“往右偏三十度。”他的手指抵着手机屏幕,地图上代表他们的蓝点正沿着环城公路疾驰,后方那辆黑车的红点始终保持着两百米的距离,像块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
冷风从车窗吹入,让陆昭保持着冷静,沈清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这条路半小时前还车流量大,现在……”她用力踩下油门,车速瞬间提到一百二。
后视镜里,黑车紧追其后,“他们清了路。”
话音未落,黑车突然加速。
陆昭的瞳孔收缩——那不是普通轿车,是辆改装过的SUV,直冲冲的向他们撞了过来。
他突然瞥见对方前保险杠闪了下金属反光,是防撞钢梁,“他们冲我们的油箱来了!”
“系紧!”沈清猛打方向盘,轮胎磨擦着地面,车身蹭着护栏。
但SUV的撞击还是来了,车体碰撞声混着沈清的闷哼,陆昭被甩向车门,左肩撞在车窗上,眼前发黑的瞬间,他听见仪表盘“嘀”地一声轻响——油量只剩四分之一,足够爆炸。
车体腾空的刹那,他抓住沈清的手腕,车子飞向路边的河里。
啪的一声,车子落在了水里,河水漫过挡风玻璃,陆昭数着气泡上升的速度:三秒进水,五秒断电,最多三十秒车窗就会被水压封死,到时候就打不开车门。
水压挤压着耳膜,发出沉闷的“嗡”声,水流从缝隙涌入,车里满是水,湿透了他们的衣服。
沈清的头磕在了方向盘上,把额头磕破了,暗红的血在水中缓缓晕开,安全带勒着她的脖子,呼吸困难,车里氧气越来越少。
“醒醒!”他扯断自己的安全带,反手去解沈清的卡扣。
冷水灌进鼻子里,咸腥中带着腐土的霉味,手指在湿滑的金属扣上打滑,突然想起父亲教过的应急技巧——用牙咬开锁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