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砖窑的雨水顺着裂缝漏进来。
陆昭盯着手机上的匿名邮件,发件人显示,附件里的行程表——影子,7:30飞往曼谷的航班,目前藏身于江北区码头仓库B区3号。
摸着内袋里的U盘,那里面存着父亲未完成的调查报告,还有韩明远这些年用慈善基金会洗钱的证据链。
陆昭摸出打火机时,审判者的动态还在他脑海里翻涌——十分钟前,那个神秘账号刚撕开明远基金会的第一道口子。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沈清的来电。
陆昭按下接听键,雨声里传来她惯常冷静的声线:我刚看到审判者的微博,转发量已经破五十万了。
我收到了的位置。陆昭看着跳动的火苗,旧报纸卷着火星子往上蹿,陈国栋的人可能已经出动,我们必须先找到他。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沈清的高跟鞋声突然清晰起来,我现在去法院找唐婉,申请证人保护令。
你确定这个就是陈国栋的私人助理?
行程表上的航班号和基金会去年的海外账户流水吻合。陆昭停顿了一下,十年前我爸调查1123案时,有份笔录提到过替领导处理脏事的影子。
韩明远要灭口,陈国栋要捂盖子,只有让开口,他们的锁链才会断。
沈清在电话里应了声,背景音换成了法院走廊的回声:唐婉说如果能让他自首,或许能争取减刑。
但关键是要让他相信——
只有我们能保他。陆昭接上她的话,我现在去江北区,你尽快拿到保护令。
挂断电话时,雨势变大了。
陆昭把手机塞进防水袋,转身时瞥见砖窑角落的野蔷薇,被雨水打落的花瓣粘在泥里。
江北区码头仓库B区3号的铁门挂着锈,蹲在堆着化肥袋的角落,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他扯掉SIM卡的手在发抖——从半小时前开始,所有信号都被屏蔽了,连短信都发不出去。
艹,陈国栋那老东西又耍我?他把第二张SIM卡插进卡槽,屏幕依然显示无服务。
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十年前那个雨夜涌进脑海:他替陈国栋销毁陆振华的调查笔记时,沈秀兰的尸检报告就压在最下面,血渍浸透了纸页。
仓库外传来脚步声。
的呼吸陡然急促,他抓起墙角的铁棍,后背贴上潮湿的砖墙。
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雨靴踩积水的声,至少有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