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灯昏黄的光,陆昭能听见自己后颈银坠子轻磕衣领的声响。
那是父亲遗物,此刻正贴着皮肤。
阿强的脚步声碾碎了满地碎玻璃,每一步都震得陆昭太阳穴发疼——这个杀手的呼吸声太浑浊了,带着股劣质烟草混着铁锈的腥气,和二十年前案发现场监控里那个白大褂男人的呼吸频率,分毫不差。
你有没有想过,陆昭松开倚着的旧车门,指尖轻轻划过蒙灰的车顶,扬起的灰尘在光束里跳着舞,为什么影子合伙人要让你来杀我?
阿强的匕首在掌心转了半圈,刀身映出他扭曲的脸:别废话。陆昭看见对方虎口的老茧——那是长期握方向盘的痕迹,和他手机屏保里抱着女儿的照片对上了号。
因为他知道你不会成功。陆昭往前迈了半步,鞋尖碾过一片碎镜片,你上周三在便利店买了包儿童奶糖,周三是你女儿的生日吧?
阿强的瞳孔骤然收缩,匕首尖在半空晃了晃。
陆昭乘势补刀:你藏在后备箱的蓝色书包,挂着迪士尼发箍——她才七岁,对吧?
闭嘴!阿强怒吼着冲过来,带起的风掀翻了陆昭的鸭舌帽。
陆昭没躲,反而侧身迎向那道寒光,在刀刃即将刺破皮肤的瞬间开口:你不是来杀我的,你是来送死的。
影子合伙人根本不会救你。
话音未落,阿强的手腕突然顿住。
陆昭盯着他泛红的眼尾——那是长期失眠的特征,和所有被雇主抛弃的临时工一样。
他趁机绕到阿强背后,贴近对方后颈:你接到的任务是灭口,不是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