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恙来到豫宁市的第六天上午。
豫宁市郊外的一处小河旁,草色青青,水流潺潺。
这条河叫汨罗河,是豫宁市城区用水的主要水源之一,据传是为了纪念地球时代某位伟大诗人而命名。
河水清澈,能看到河底水草在随着水流缓缓飘动。
秦无恙沿着一条小路往岸边走去,目光中出现一个灰白色身影,戴着草帽,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一根七米二的鱼竿。
奇怪的是,这个身影周围还分布着六个老钓位,每个钓位都放置一个空的马扎和摆好一根鱼竿。
一共七个鱼漂,在水面上随波起浮。
一个人,钓七根杆?
秦无恙站在这个身影身后淡淡道:
“闲心对定水,清净两无尘。程部长还是这么有闲情逸致。”
这个资深钓鱼佬正是守真院淮域分部的部长,此次秦无恙豫宁之行背后操盘之人。
程隐舟。
化一境方外人,年已六旬。
他身形消瘦,穿着灰白色宽松休闲服,微微躬背,支着竹竿的姿势像在打盹。
听到秦无恙的声音,程隐舟取下遮阳的草帽,露出沟壑纵横的脸庞,头顶银发略显稀疏,全部梳向脑后,被草帽压出一圈凹痕。
令人有些诧异的是,他右耳的耳垂有一个类似月牙的豁口,缺了一小块。
只是这个伤口早已被岁月打磨圆润,一看就有些年头。
“来了,坐吧。”
程隐舟伸出套着防晒服的干瘦手臂,手背青筋虬结,从身后大钓箱里又拿出一个小马扎,递给秦无恙。
秦无恙坐在离程隐舟一尺远旁,姿势工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听话的学生。
他打过招呼后,没有寒暄,没有提那个纸条,没有问案情。
而是首先问了一句:
“为什么派钟沁去我那?”
程隐舟左手拿着草帽搭在腹部,嗓音透着中老年人的干哑。
“个性温婉,长相绝美,天赋不俗,聪慧细心,哪不好了?分部架构调整,人员变动调迁,天时地利,靖台是她最适合的去处。”
每个域的分部都没有专门的报案大厅,大部分员工都只负责管理、统计、汇总等事务性工作。
只有个别能力相对突出的干员,像肖叶这种,才会去处理各守真局处理不了的案件。
所以能进分部,就相对清闲,也安全。
这就导致许多“皇亲国戚”都想方设法往分部去挤,不惜花钱找人,导致架构臃肿,人员冗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