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裹着栀子花的甜香，灌进启智园的礼堂，蝉鸣在窗外扯着调子，像是为毕业典礼凑趣。凌耀祖坐在家长席第一排，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 —— 里面是给小渊准备的橘子糖，视线却没离开过台上的红毯。

当老师牵着凌小渊的手走上台，把烫着金边的 “动手小能手” 奖状递到小渊手里，笑着说 “小渊动手能力这么强，将来肯定是个厉害的工程师” 时，凌耀祖猛地直起腰，攥着塑料袋的手都紧了。

他看着孙子踮着脚接过奖状，小胖手把奖状边角捏得发皱，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 —— 家里是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授，可他偏不爱啃书本，满脑子都是造机器、修设备，梦想着当工程师报效夏国。可惜当年成绩总卡在及格线，没能考上工科院校，最后只能拿着祖上留下的一点积蓄，从街边小五金店做起，慢慢滚成了后来的凌氏集团。

此刻看着小渊被老师夸 “未来工程师”，他忽然觉得，自己没实现的梦，好像要在孙子身上开花了 —— 眼眶竟有点发热，赶紧摸出颗橘子糖塞嘴里，甜意压下了那点酸。

以至于后来凌建国想让他提点 “接班人经验”，他总摆手：“现在凌氏是你的，我当年那套早过时了，孩子想干啥随他去。”

毕业典礼散场，凌耀祖一手拎着小渊的橄榄绿帆布包，一手牵着孙子，直奔菜市场。刚到凌建国的鱼摊旁，他就举着奖状冲周围商户喊：

“张婶！老李！快看我家小渊得的奖！老师都说了，这小子将来是大工程师，跟我当年想的一模一样！”

张婶正收拾菜筐，凑过来看：

“哎哟，小渊真厉害！老凌你这基因好啊！”

老叔在隔壁修鞋，也探出头：

“可不是嘛，老凌你当年修五金就有一手，小渊这是随你！”

凌耀祖笑得嘴都合不拢，把小渊往跟前拉了拉：

“听见没？跟爷爷学，以后咱修大机器！”

小渊晃着手里的白色水壶，腼腆地笑，没说话。

这时方婉拎着菜篮子过来，正好听见他们聊天，故意对着凌建国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