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艘看起来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蓝白色相间的中小型渔船,正缓缓向着小码头驶来。船身上模糊地印着“浙渔养 738”的字样。
船来了!
船在码头边停稳,一个穿着普通渔民雨靴、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跳下船,系好缆绳。他动作熟练,神情平静,目光警惕地扫了一眼仓库方向,并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开始整理船上的渔网,像是在做正常的作业准备。
沈清弦仔细观察着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渔民,身上没有任何戾气或精干的特质,与之前遭遇的“夜枭”或神秘势力的人截然不同。这反而让她稍稍安心了一些。周维明如果安排接应,很可能就是用这种最不起眼的方式。
又等了片刻,男人似乎整理完毕,拿出烟袋点上火,靠在船边抽了起来,目光偶尔瞥向仓库,像是在等待。
应该就是他了。
沈清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慢慢向码头走去。
男人看到她,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船舱,示意她上去。
沈清弦犹豫了一下,还是踏上了摇晃的甲板,钻进了狭窄的、充满鱼腥味的船舱。舱内简陋,只有几张硬板床和杂物。
男人随后也跟了进来,关上舱门。他看了沈清弦一眼,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躺下,休息。路上不停,直接到地方。有人问,就说是我侄女,病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去了驾驶舱。很快,发动机再次响起,渔船缓缓离开码头,向着下游驶去。
沈清弦蜷缩在硬板床上,感受着船身轻微的摇晃。暂时安全了?她真的能到达临江市吗?之后呢?“一切靠你自己”……前方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紧紧握着怀中的“火种”,望着舱外逐渐明亮的天空和流淌的河水,心中没有一丝轻松,只有更深的迷茫和对未知命运的恐惧。这艘看似平静的渔船,正载着她驶向不可预测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