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夜雾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是在单位季度总结会上。
他站在幕前,演示着熬了三个通宵的项目方案,余光却瞥见台下的助理小齐正欲言又止。会议结束后,小齐攥着手机追上来,屏幕上是半小时前的监控截图——画面里,“尔夜雾”正从单位侧门走出,手里提着他常用的黑色公文包,而当时的他明明在会议室里。
“尔夜雾,这……”小齐的声音发颤。
尔夜雾的心脏骤然缩紧。截图里的人穿着他今天的灰色西装,连左耳那颗淡褐色的斑都一模一样。他下意识摸了摸眉角,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却在抬头时,从玻璃镜里看见自己的瞳孔泛着一丝异样的黄。
那不是他的眼睛。
恐慌像藤蔓般缠绕住尔夜雾。他开始暗中调查。考勤记录显示,过去一周,“尔夜雾”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打卡,可他明明习惯八点到岗;茶水间的同事说,“尔夜雾”上周主动帮实习生修好了咖啡机,而他对机械一窍不通;甚至连他独居的门口,都多了一双他从未买过的棕色皮鞋。
最诡异的是朋友小迪的反应。当尔夜雾深夜试探着提起“监控里的另一个自己”时,小迪正敷着面膜,语气平淡:“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昨天你还说那皮鞋是领导送的呢。”
尔夜雾僵在原地。他从未收过任何领导的皮鞋礼物。
第二天,他请了病假,躲在公寓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当晚,摄像头拍下了惊悚的一幕:夜三点,一个与他长得分毫不差的人,从阳台翻进房间,熟练地打开冷藏箱拿出牛奶,甚至知道他习惯把药放在床头柜第二层抽屉。
“你是谁?”尔夜雾躲在衣柜里,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
那人转过身,脸上带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笑,眼底却没有温度:“我是尔夜雾。或者说,我现在是。”
冒名顶替者开始系统性地“取代”尔夜雾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