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收摊收摊！”旁边卖磁带的小哥反应最快，手忙脚乱地往箱子里塞磁带。

“我的妈呀！”卖冰棍的老奶奶推着小车就想跑。

整个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默哥！咋办！”李伟慌了，看着摊子上挂着的几十件新印好的“宝贝”衣服，急得直跳脚。

“还能咋办！收！”陈默反应极快，一把扯下架子上的衣服，团成一团就往那个巨大的化肥编织袋里塞。李伟也赶紧帮忙。

可是这风太大了，刚扯下两件，手里的衣服差点被风刮跑！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又快又急，瞬间就在干燥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完了完了！”李伟带着哭腔，“新衣服要淋湿了！印的花要糊了！”

陈默也心急如焚，这雨来得太猛太快，根本来不及！这年头的T恤，染料工艺一般，要是被大雨淋透再一捂，很容易掉色或者晕染，那这批货可就全废了！血本无归！

就在两人手忙脚乱、几乎绝望的时候，一道刺眼的车灯光穿透雨幕照射过来，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们旁边不远处的路边。

这年头，小轿车可是稀罕物！尤其是这辆看起来就很气派的轿车（陈默认出是一辆老款的上海牌轿车，但在90年代初的小城，已经是了不得的座驾了）。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身影撑开一把伞跳了下来，踩着积水快步跑了过来。

“陈默！李伟！快！把东西搬上车！”

是林薇的声音！她怎么在这儿？

陈默也顾不上多想了，和林薇一起，七手八脚地把地上散落的衣服、那个沉重的编织袋，连同那个简易架子，一股脑地往轿车的后备箱里塞。

驾驶座的车窗摇下了一半，露出一张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的脸，眉头微蹙地看着这场忙乱，但没有出声阻止，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薇薇，快点，雨大了。”

“知道了爸！”林薇头也不回地应道。

终于，在所有货物即将被彻底淋透的前一秒，它们被安全转移到了干燥的后备箱里。陈默和李伟则彻底成了落汤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衣服往下滴着水，狼狈不堪。

“快上车！”林薇拉开后座车门，把他俩推了进去，然后自己才收伞坐进副驾驶。

车内空间弥漫着一种皮革、烟草和雨水混合的奇特味道。空调散发出丝丝凉气，让两个湿透的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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