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捏着图纸的手突然发抖,山魂钢片在兜里烫得像块烙铁。老张头看出他的异样,用钢片挑起图纸的一角:“这字迹……是你哥?”
小石头凑过来看,突然指着图纸边缘的小标记——是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和他哥给家里寄钱时,在信封角落画的一模一样。“我哥没走!”他突然喊出声,声音在林子里撞出回声,惊得发光蘑菇的绿光一阵乱闪,“他在给我们留线索!”
可这线索很快就变了味。随着回声散去,周围的树木突然开始移动,速度快得像被风推着跑,树影在地上织成张黑网,把他们困在中间。网眼里钻出些东西——不是石人,是些半人半树的怪物,胳膊是扭曲的树枝,手里却握着矿工的镐头,镐尖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是‘植矿人’,”老张头的钢片突然发出嗡鸣,“比石人更狠,把活人钉在树上,浇上矿液,让树和人长在一起,变成不会累的挖矿工具。”
最前面的怪物举起镐头,小石头才看清它的脸——树皮裂开的纹路里,嵌着颗生锈的工牌,上面的编号,和矿洞白骨手指上的戒指刻字一模一样。
“这些是……矿洞里的矿工?”小石头的喉咙突然发紧,山魂钢片被他攥出了汗,“他们不是死在矿洞里了吗?”
“法国人把矿洞的尸骨挖出来,埋进了这林子,”狗剩的开山斧上龙鳞纹爆发出红光,一斧劈向怪物的胳膊,树枝落地的瞬间,竟渗出暗红色的汁液,“石人不够用了,就造这玩意儿。你看他们的脚,还埋在土里,像庄稼一样,等着被人收割。”
植矿人越涌越多,镐头在地上拖出火星,点燃了发光蘑菇的孢子,绿火在半空飘着,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发绿。阿朵的银蛇突然对着西边的山坳直窜,那里的绿光最浓,隐约能看见棵特别粗的古树,树干上缠着圈铁链,和高石人拖的镇矿石铁链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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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母树’!”阿朵喊道,银蛇已经游到树下,对着树干上的个树洞吐信子,“所有植矿人都听它的,树洞是它的根心!”
小石头突然想起山魂钢片——矿洞里的老矿工说过,这钢片能镇住矿脉的邪祟。他掏出钢片往母树扔去,钢片在空中划过道红光,正好落进树洞。母树突然剧烈摇晃,树枝上的叶子全落了下来,每片叶子背面,都印着个模糊的人脸,像被人用烙铁烫上去的。
“是矿工的魂!”小石头突然吹起铜哨,三声短音在林子里回荡。奇妙的是,植矿人听到哨声,挥镐头的动作竟慢了下来,树皮裂开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们还有意识!”小石头大喊着冲过去,用山魂钢片去撬植矿人身上的树皮。钢片碰到的地方,树皮像融化的蜡一样退去,露出底下的衣服——正是他哥常穿的那种粗布工装,胳膊肘上打着块补丁,和他给哥哥缝的那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