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温差大了注意增减衣服

秋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窗棂,我下意识裹紧了单薄的针织衫。办公桌上的马克杯还冒着热气,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语音,背景音里有炒菜的滋啦声:今天降温记得加外套,你去年那件驼色大衣该拿出来了。

正想回复,走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实习生小林抱着一摞文件经过,忽然折返,把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格子围巾放在我桌上:姐,我看你早上进来时打喷嚏了,这个借你围吧,我抽屉里还有一条。她马尾辫上的浅蓝色发绳晃了晃,像秋日晴空里的一缕云。

窗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银杏叶镀上金边。我捏着还带着体温的围巾,想起今早出门时,邻居张阿姨在楼道里喊住我,硬塞给我一袋刚煮好的红糖姜茶:姑娘家秋凉别贪凉,喝这个暖暖身子。

原来凉意早已被悄悄收藏进这些细碎的关怀里——母亲叠好的大衣还带着樟脑香,同事递来的围巾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邻居的姜茶在保温杯里泛着琥珀色的光。米白色的毛线围巾上还沾着些微阳光的味道,是上周日午后在阳台晒过的。指尖抚过针脚,能摸到几处歪歪扭扭的结——那是妈妈去年冬天织到深夜时,眼皮打架漏的针。当时她举着半成品冲我笑:“就当是给围巾留的小雀斑,独一无二。”

窗外的秋风还在敲玻璃,梧桐叶被卷得打着旋儿,像谁撒了一把碎金箔。阳光斜斜地落进来,刚好铺在我膝头的书上,字里行间都浸着暖。颈间的围巾松松垮垮地垂到胸口,毛线的纹路里似乎还窝着妈妈台灯的光晕,和她织围巾时哼的老调子。

楼下传来卖烤红薯的吆喝声,甜香混着秋风飘上来,和围巾上的阳光味缠在一起。我把下巴埋进围巾里,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也是这样把我裹在厚外套里,揣着热乎乎的烤红薯,牵着我的手踩过满地落叶。那时候觉得,整个世界的暖,都在妈妈的手心和烤红薯的热气里。

原来长大以后,暖还是一样的。不过是从妈妈的手心,变成了颈间这条带着小雀斑的围巾,变成了字里行间的阳光,变成了秋风里飘来的烤红薯香。秋风还在叩玻璃,可我裹紧围巾,觉得连风里都藏着似的软。

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好友发来的消息:“今天降温啦,晚上一起去吃那家超暖和的羊肉汤吧!”我嘴角不自觉上扬,回复了一个欢快的表情。放下手机,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街上行人匆匆,却都带着各自的温暖。

楼下的烤红薯摊前,一位父亲正挑了个最大的红薯,递给身旁蹦蹦跳跳的孩子,孩子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烤红薯的香甜和秋风的清爽。

当我转身回到座位,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旁边留了张小纸条:“姐,工作别太累,喝杯咖啡提提神。”是小林的字迹。我端起咖啡轻抿一口,苦涩中带着丝丝甜意,就像这秋日里的温暖,不经意间就包裹了我。围巾是去年冬天母亲织的,羊毛线在指腹间绕了又绕,最后成了带着她体温的样子。此刻它贴在颈间,绒毛蹭着耳垂,连带着刚从室外带回的寒气都散了几分。我把椅子往窗边挪了挪,阳光正斜斜地落在键盘上,键帽上的字母被照得发亮,像撒了一层碎金。

桌角的马克杯里,同事刚续的热水正冒着白汽,氤氲了杯壁上画的那只歪头的小猫。我伸手碰了碰杯沿,温热顺着指尖爬到心口。指尖敲在键盘上,带着围巾余温的暖意顺着手臂漫上来,连带着敲字的声音都轻快了些。窗外的老树枝桠上,两只麻雀正蹦蹦跳跳地啄着什么,尾巴一翘一翘的,像两个晃动的小绒球。

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楼下的阿婆正弯腰给花坛里的腊梅浇水,见我路过,笑着往我手里塞了颗糖:“天儿冷,含颗糖暖暖。”糖纸在掌心沙沙作响,现在想来,那甜味好像还在舌尖打转。

原来温柔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是母亲织围巾时绕的毛线,是同事续的那杯热水,是阿婆递来的那颗糖,是阳光落在键盘上的温度,是麻雀在枝头的轻跳。它们藏在围巾的绒毛里,在热水的雾气里,在阿婆的笑眼里,在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里,轻轻裹住奔波的人,告诉你:这人间,其实一直很暖。

我正沉浸在这满溢的温暖中,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是部门领导。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笑着朝我走来:“这是你上次做的项目报告,完成得很出色,公司决定给你发一笔奖金。”我有些惊喜,没想到努力得到了认可。领导把文件放在桌上,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最近降温了,注意身体,别累着。”说完便离开了。我看着文件,心中满是感动,这份工作中的认可,也成了秋日温暖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