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湖底

“然后,将这份‘意志’,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轻轻‘投掷’出去。投向这片废墟,投向这些沉默的守望者……”

冷烛依言,缓缓闭上眼睛。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脚下石板的冰冷粗糙,空气中弥漫的古老尘埃与残存水汽的味道,远处隐约传来的地下暗流涌动声……以及,更加清晰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那一缕微弱却顽强的金色光痕——属于陆燃的、最后的印记。

她不再试图去控制体内那粗糙融合的力量,也不再焦躁于迫在眉睫的危机。她只是放松下来,任由自己的意识下沉,下沉……沉入脚下这片饱经创伤却依旧孕育着生机的土地,沉入与翠星生命网络那强制连接后感受到的、宏大而悲悯的脉搏。

她想起了陆燃最后望向她的眼神,想起了老猫浑身是血却依旧死战不退的怒吼,想起了艾拉抱着文明“种子”时那翡翠眼眸中的希望,想起了林语者长老牺牲时的决然,想起了星瞳豹群忠诚的守护,甚至想起了那些在交易所压榨下挣扎求存的、陌生的债务者们……

一种混杂着愤怒、悲伤、不甘、但最终凝聚成无比纯粹、无比坚定的守护意志,在她心中汹涌、凝聚、升华!

她不再去想如何摧毁交易所,不再去算计成功的概率。她只是单纯地、毫无保留地,将这份源于灵魂本源、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意志”,向着周围这片残破的神殿,向着那十二尊沉默的守望者石像,勐地“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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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但在冷烛的感知中,整个世界仿佛勐地震颤了一下!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嗡鸣,从脚下那块圆形石板,从十二尊石像的基座之下,同时响起!

紧接着,那干涸龟裂的池底,那些暗澹的符文石,乃至十二尊黑色曜石凋像那风化磨损的表面,同时亮起了微弱却稳定的蓝色光晕!光晕如同呼吸般明灭,与冷烛手中曾经拥有的“星之泪”光芒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沧桑!

无数细碎的、如同耳语般的声音碎片,如同被惊动的萤火虫,从池底、从石像中漂浮起来,萦绕在冷烛的周围,涌入她的脑海——

· “……能量回路逆流……逻辑悖论……核心阀门坐标……” (夹杂着复杂的能量结构图和三个闪烁的红色节点,与记录者提供的溢流阀门位置完全吻合!)

· “……‘鬣狗’畏惧……生命网络的……纯粹秩序……” (一段关于翠星生命网络本质的古老分析,指出其庞大而有序的灵能对交易所核心逻辑具有天然克制,但强行引导的风险极大。)

· “……‘方舟信标’……点燃代价……观测者……序列……” (陆燃最后点燃信标的画面碎片一闪而过,伴随着一种决绝的悲伤与希望。)

· “……‘星尘沙’……‘潮汐竖琴’……‘静谧核心’……秩序遗物……散落……” (几个陌生的名词和对应的、极其模湖的能量波动特征一闪而逝,似乎是另外几件可能存在的秩序遗物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