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内的阴凉如同一个易碎的梦,仅仅持续了不到四个小时。当正午的烈日攀升至天顶,即便躲藏在岩石深处,那股无孔不入的干热依旧如同烘炉般炙烤着每一个人。空气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痛感,水囊早已见底,嘴唇干裂起皮,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沙砾。
短暂的休整并未能恢复多少体力,反而让疲惫如同附骨之疽般更深地渗入骨髓。老猫靠着岩壁,独臂无力地垂着,改装砍刀横在膝上,独眼半阖,似乎连骂娘的力气都省了。夜枭成员沉默地擦拭着金属长棍,电子眼的光芒都显得有些暗澹。艾拉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怀中的小囊紧紧贴着胸口,仿佛那是唯一的热源。蓝焰趴在她脚边,舌头耷拉着,呼吸急促。
冷烛是唯一还保持站姿的人。她站在洞口内侧,避开直射的阳光,冰蓝色的眼眸透过岩石的缝隙,望着外面那片被热浪扭曲的、死寂的世界。体内的水分正在飞速蒸发,精神上的疲惫也如同沉重的枷锁,但她不能倒下。
“探掘者”的残留气息如同阴魂不散的低语,提醒着她潜在的威胁。那个指向戈壁深处的简陋箭头和扭曲的沙虫图桉,更像是一个充满恶意的邀请。
不能再等了。
“准备出发。”她的声音因为干渴而异常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没有人提出异议。留在这里是等死,前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行人再次踏入那片炼狱般的戈壁。正午的阳光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无情地刺穿着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脚下的沙砾滚烫得能烙熟生肉,每一次抬脚都异常艰难。狂风卷起的沙粒不再是刺痛,而是如同小刀般刮擦着早已麻木的脸颊。
他们沿着岩壁上那个箭头指示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视线所及,除了黄沙,就是嶙峋的怪石,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死亡般的寂静和永恒的风声。
“他娘的……这比跟黑皮狗拼命还难受……”老猫喘着粗气,声音像是破风箱在拉扯,“老子宁愿再去砍一百个刺客……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一秒……”
夜枭成员的状态稍好,但电子眼不断闪烁的警告提示显示着他的机体也在承受极限环境考验。他时不时停下来,用长棍探测前方的沙地,警惕着可能存在的流沙。
艾拉几乎是被冷烛和那名林语者战士半搀扶着前进,她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翡翠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求生的本能。蓝焰的状态更差,它厚重的皮毛成了累赘,步伐踉跄,只能勉强跟上。
冷烛走在最前面,她的“价值裂瞳”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和自身状态下,已经无法长时间维持,只能间歇性地开启,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她能看到地下深处紊乱的能量流,也能看到一些隐藏在沙层之下的、脆弱的空间结构,但并未发现“星尘沙”那种高度秩序灵能聚集的迹象。
难道方向错了?还是“星尘沙”的藏匿之处,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隐秘?
就在希望如同水分般一点点蒸发殆尽时,走在前面的夜枭成员突然勐地停下脚步,举起了手臂!
“前方!沙地异常!”
众人立刻警惕地停下。只见前方大约百米处,一片看似平坦的沙地,颜色与周围略有不同,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暗沉,并且正在极其缓慢地、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
是流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