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她是无意的,但她主动靠近,依赖他的感觉,哪怕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亦让他内心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窃喜。
甚至阴暗地希望,这种“意外”以后能多来几次。
宋舒月再也待不下去,裹紧被子,连滚带爬地冲下了床,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卧室,只留下一句仓皇的话,“我……我去洗漱。”
贺司衍看着她狼狈的背影,低低地笑出了声。
早餐桌上,两人各怀心事,一言不发地吃着佣人准备的早餐。
“楼上的画室,里面的所有画具和材料,都是为你准备的。”贺司衍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随手放下牛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宋舒月。
宋舒月拿着勺子的手一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画室里的一幅被白布覆盖,充满阴湿欲望的油画。
为她准备?
还真是特别哈。
见她脸色不好,贺司衍似乎猜到了什么,但他没有点破,而是转移了话题,“下周四,集团旗下的艺术基金会邀请了一位法国当代很有名的画家举办讲座,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过来听听。”
他顿了顿,“月月,如果你还愿意重新拿起画笔,追逐你曾经的梦想,我会支持你,永远。”
我会支持你,永远。
简单的几个字,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宋舒月沉寂多年的湖底,激起波澜。
她握着勺子的指尖微微颤抖,一股酸涩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喉咙。
成为一名画家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可她放弃的理由却不是因为天赋不够,也不是因为不够热爱。
恰恰相反,她曾经将画画视为生命的一部分。
只是因为十二岁那年,她那位极度看重利益,一心希望她将来能嫁入豪门为家族助力的父亲,当着她的面,将她熬了无数个日夜,倾注所有心血准备参加重要比赛的画作,一幅幅撕得粉碎。
“你的生活里不应该出现这些无关紧要的玩意,你需要的是把成绩提上去,将来攻读金融管理,你以后可是要接管家族生意的人,能不能在这方面上点心。”宋父冷嘲热讽的指责她。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能拿起画笔,家里也没有再出现过关于画画的一切东西。
即使现在她的父母已经分居,宋舒月依然没有再碰过画笔。
如今,眼前这个偏执,用尽手段把她困在身边的男人,却对她说,会永远支持她的梦想?
简直……荒谬得让她想哭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