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镜面上那道狰狞的黑色裂纹如同活物般蔓延,幽绿光芒在裂痕边缘疯狂闪烁,镜中那酷似西冥却又妖异冰冷的恶魔面孔因暴怒而扭曲,针尖般的瞳孔几乎要刺破即将崩溃的镜面屏障。硫磺与血腥混合的阴冷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淹没了瓦龙的惨叫和黑手帮三人组屁滚尿流的声响。
“跑!快跑啊!要炸了!”瓦龙手脚并用,涕泪横流地朝着仓库大门方向亡命爬行,昂贵的西装裤在地上磨得稀烂也浑然不觉。阿奋、拉苏、周三人更是魂飞魄散,互相推搡着,哭爹喊娘,连滚带爬,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
小蛇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死死盯着那面濒临破碎的魔镜,指尖冰凉,那块真正的蛇符咒此刻像块烧红的烙铁。第九门?开什么门?这鬼东西出来第一个要撕碎的绝对是自己!(╬◣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咔啦!”
一声更加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炸响!镜面上的裂纹骤然扩大、加深!镜中恶魔影的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充满恶意的弧度,青灰色的手掌似乎要穿透镜面伸出来!
小蛇瞳孔骤缩,全身肌肉绷紧,准备迎接最坏的结果。
然而,预想中的镜面崩碎和恶魔降临并未发生。
那即将彻底碎裂的铜镜猛地一颤!镜框上流淌的幽绿光芒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掐住,瞬间黯淡、收缩!镜中恶魔影的面孔因极度的错愕和愤怒而扭曲,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紧接着,如同电力耗尽的屏幕,整个镜面“滋啦”一声,光芒彻底熄灭!
镜面重新变回了那副灰蒙蒙、模糊不清的垃圾模样。只有镜框边缘,蛇符咒镶嵌的那个凹槽处,残留着一缕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绿色余烬,以及镜面上那道狰狞贯穿的黑色裂痕,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瓦龙几人粗重如牛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小蛇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但警惕丝毫未减。她快速上前一步,手腕一抖,指间寒光闪过,“叮”的一声轻响,那块真正的蛇符咒已被她灵巧地从凹槽中挑飞,稳稳落回掌心。入手冰凉,符咒本身的力量似乎也消耗了不少,光芒有些暗淡。
她看都没看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的瓦龙和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黑手帮三人组,锐利的目光扫过那面恢复死寂的铜镜。第九门…西冥…还有那张脸…太多的疑问和巨大的危机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此地不宜久留!鬼知道这破镜子什么时候又抽风!
她冷哼一声,将蛇符咒小心收好,身影一晃,如同融入阴影的黑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仓库堆叠的货箱阴影之中,留下劫后余生、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瓦龙和三个吓破了胆的小弟。
旧金山,老爹古董店二楼。
气氛与废弃仓库的惊悚诡异截然不同,却同样透着一股…古怪的凝重。
“哎哟…哎哟喂…人老了,骨头就不中用咯…”老爹扶着后腰,龇牙咧嘴地在一张铺着软垫的藤椅上坐下,每动一下都伴随着骨头不堪重负的“咔吧”声。他刚从十三区回来,为特鲁检查被那诡异蓝血和鱼汤“洗礼”过的身体,来回奔波加上忧心忡忡,这老腰更是雪上加霜。
特鲁庞大的身躯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热茶过来,脸上还带着点虚弱的苍白:“师傅,喝点茶。腰…还很痛吗?”他声音瓮声瓮气,带着浓浓的担忧。
“痛!痛死老爹了!”老爹接过茶杯,吹了吹气,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都是那帮不省心的!圣主那个不肖子孙,还有那个什么第九研究所,搞得老爹这把老骨头哟…”
“倒霉倒霉倒霉!”成龙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刚处理完被地魁震裂的几条街道的善后,一脸风尘仆仆的疲惫,额头上还沾着点灰,“老爹,特鲁,你们还好吧?十三区那边乱成一锅粥了,布莱克警长头发都快愁白了。”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帮老爹捏捏肩膀。
“哎呀!别碰!”老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缩,“轻点!我这老腰经不起折腾!(╯‵□′)╯︵┻━┻”
成龙讪讪地收回手:“那…那怎么办?要不我去给您买点膏药?”
“膏药?”老爹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那些化学合成的东西,怎么能治得好老爹这修炼正气留下的‘仙骨旧伤’?庸医!都是庸医!”他捶着后腰,唉声叹气,“要是有当年何仙姑调理月华之气的法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