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圣主粗重的喘息声和机械西冥关节处偶尔迸发的细微电火花“滋啦”声。那冰冷机械音“赎罪程序”和“自愿协议”的余音，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物，浇得每个人从头顶凉到脚心，却又被其中蕴含的惊人信息烫得灵魂发颤。

“自……自愿？”小玉第一个跳起来，指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声音都变了调，“圣主你签了字？让他们拿西冥做实验？搞什么一千次轮回？！你这比黑手帮还黑心啊！你这是卖弟求……求啥？能源？WIFI信号满格吗？！”

“哎呀！”老爹用壁虎干狠狠敲了一下小玉的脑袋，“吵什么吵！没看到你圣主叔叔也懵着吗？！”他虽然呵斥着小玉，但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看向圣主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疑和审视。那份协议上的签名，那股独属于火之恶魔的魔力印记，做不了假。可这内容……太过骇人听闻。

特鲁庞大的身躯缩了缩，看看痛苦蜷缩在沙发上的西冥，又看看单膝跪地、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的圣主，小声嘟囔：“圣主先生……虽然你经常骂小西冥，还烧他屁股……但……但也不至于签这种合同吧？这比瓦龙先生的劳动合同还坑……”

“闭嘴！”圣主猛地抬头，金色的竖瞳里燃烧着屈辱和暴怒的火焰，刚才被强制镇静的冰冷感正在被更汹涌的怒火取代。他一把抢过瓦龙手里那片被龙焰烤焦的皮质碎片——那所谓的“契约附件”。

“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他低吼着，指尖“噗”地窜起一簇凝练的龙焰，小心翼翼地将那焦黑的边缘灼烤得更清晰些，让上面模糊的字迹显现出来。那熟悉的、属于他的恶魔文字签名赫然在目，磅礴的魔力印记无法伪造。但就在那签名下方——

原本应该标注乙方（圣主）责任义务的地方，一行明显是后来添加的、用极其细密的现代英文花体字书写的小字，刺眼地跳了出来：

「备注：上述一切条款及衍生责任，经乙方（圣主）同意，可由其直系血亲（特指：西冥）自愿承担并履行。最终解释权归甲方（大秦帝国财政部/第九实验室联合体）所有。」

“西冥……自愿？”圣主盯着那行字，每一个字母都像是在嘲讽他的智商和威严。他签下的明明是自己的恶魔真名“李玄”（一个他古老东方化身的名字），承诺的是以自身为锚点承担因果！什么时候变成了西冥自愿？！

“洛佩！！！”圣主的怒吼震得古董店的玻璃窗嗡嗡作响，龙焰再次不受控制地包裹全身，“给朕滚出来解释！这篡改的玩意儿是什么？！朕签的是‘李玄’！谁允许你把它变成‘西冥自愿’的？！！”

滋啦——

直播屏幕应声而亮，但画面却是一片雪花杂音，仿佛信号极其不稳定。洛佩AI那冰冷的机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还夹杂着某种奇怪的、像是广告插播的欢快背景音乐：

“系统…滋滋…检测到能源核心情绪再次过载…滋滋…基于协议第9条第11款：甲方拥有单方面条款补充及最终解释权…滋滋…请乙方保持冷静，否则将再次执行镇静程序…”

画面猛地清晰了一瞬，显示出一份复杂的法律条文截图，那“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的条款被高亮标记。但下一秒，画面突兀地一切！

一个色彩鲜艳、节奏欢快的广告蹦了出来！

【第九实验室&大秦军工联合倾情奉献！】【跨时空特惠·限量抢购！】

【宝宝超能吸·抗魔防侧漏尿不湿！】

【采用最新时空稳定材料，吸魔气，防爆破，防侧漏！无论您的宝宝是普通人类、恶魔幼崽还是机械生命体，都能给您干爽舒适的体验！】

【现在拨打屏幕下方热线，前100名订购的家长还将获赠‘特鲁妈亲笔签名版育儿指南（如何给机械恶魔喂机油）’电子版一份！】

【热线电话：130-XXXX-地狱通】

一个长得和特鲁妈有七分像、但笑容夸张得像戴了面具的卡通阿姨，正拿着一片印着卡通龙纹的尿不湿，对着镜头疯狂扭动。

圣主：“……”

老爹：“……”

小玉：“……”

特鲁：“尿不湿……能防龙爆破？”

瓦龙（小声）：“这广告植入……比我的商业策划强多了……”

“解！释！”圣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一拳再次砸向控制台！这一次，龙焰更加凝聚，几乎化为白色！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