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主幽寰伏诛,归墟之祸得以平息,肆虐大陆许久的幽冥死气失去了源头,开始逐渐消散。这个消息让饱受战乱与恐惧折磨的人们欣喜若狂,举世欢腾。
凌烬、萧煜、沧澜三人的名字,如同惊雷般响彻云霄,被世人奉为救世之主。各大宗门、各个王国纷纷派遣使者,想要前往悬空山,向三位英雄表达最诚挚的谢意。悬空山一时之间门庭若市,成为了整个大陆的焦点。
然而,对于这一切喧嚣与盛誉,凌烬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那些荣耀与自己毫无关系。
在悬空山的密室中,经过数日的休养,凌烬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虽然体内星力与气血依旧亏虚,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他推开密室的门,走到云海翻腾的山崖边,望着远方变幻莫测的云层,思绪万千。
“道友,伤势如何?”清虚真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拿着一瓶疗伤丹药,缓步走到凌烬身边。
凌烬转过身,对着清虚真人微微拱手:“多谢真人关心,已无大碍。”
“那就好。”清虚真人将丹药递给凌烬,“这是我悬空山的镇山之宝凝神丹,对恢复元气颇有裨益,道友收下吧。”
凌烬没有推辞,接过丹药道谢:“多谢真人。”
“道友不再多留些时日?”清虚真人看着他,诚挚地挽留道,“如今大陆各方势力,乃至皇室,都期盼能当面致谢。你身为救世之主,理应接受这份荣耀。”
凌烬望着云海翻腾的远空,轻轻摇了摇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此间事了,晚辈尘缘未断,京城尚有未竟之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盛名之下,实则难副。这救世之功,绝非我一人之力,若没有前辈与悬空山的鼎力相助,没有雷虎、玄微真人,没有那些为了守护这片大陆而牺牲的同道,仅凭我三人,根本无法撼动幽寰的仪式场。这些虚名,于我而言,毫无意义,不要也罢。”
清虚真人看着凌烬通透的眼神,心中暗暗赞叹。他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并非贪图名利之辈,心中有着自己的坚守与追求。
凌烬心中清楚,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星晷虽碎,但摇光星灵的传承与意志,早已在他体内生根发芽,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星灵最后的执念,是希望他能找出隐藏在幕后的“捕星者”势力,阻止他们继续为祸世间。
幽冥殿虽败,但“捕星者”依旧是个巨大的威胁,他们能操控幽寰,谋划如此惊天动地的阴谋,实力定然不容小觑。若不将这个隐患彻底清除,大陆或许还会面临更大的危机。
更何况,他凌烬,终究还是那个背负着叛国之名十年的将军。十年前,他蒙冤受辱,被迫流亡;十年间,他忍辱负重,苦苦追寻真相;如今,归墟之祸已平,他终于有机会回到帝都,洗刷这十年的冤屈,还自己一个清白,也还那些因他蒙冤而受到牵连的人一个公道。
小主,
还有萧煜。
历经生死,两人在并肩作战的过程中,情愫早已滋生。从最初的相互试探,到后来的彼此信任,再到归墟之战中生死与共,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已深植于心。这场劫后余生,让他更加明白,有些感情,不能再拖延。他需要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一个属于他们的未来。
想到这里,凌烬的心中,多了几分坚定。
而沧澜,在伤势稍愈后,便已悄然离去。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在凌烬的房间里留下了一枚传讯玉符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只有寥寥数字:“星轨再会时”。
凌烬拿着那枚冰凉的玉符,心中了然。沧澜本就是方外之星,不属于这片大陆,尘世的功业与荣耀,从来都不是她所求。她此次出手,或许是为了星晷,或许是为了阻止归墟之祸波及更广的星空,如今危机解除,她自然要回归属于自己的天地。
他将传讯玉符收好,心中默默道:“他日星轨重逢,定当再谢道友相助之恩。”
最终,凌烬、萧煜,带着伤势未愈但依旧坚持追随的雷虎,以及仅存的数名凌家军老卒,还有一路相伴、始终不离不弃的玄微真人,踏上了返回帝都的旅程。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势力,拒绝了各大宗门与皇室的邀请,乘坐着悬空山提供的一艘并不起眼的云舟,隐匿了行踪,悄无声息地穿云破雾,朝着帝都的方向飞去。
云舟之内,布置简洁,只有几张桌椅和几间简陋的厢房。凌烬与萧煜并肩立于舷窗旁,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
连绵的山脉郁郁葱葱,山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奔腾的江河蜿蜒曲折,江水滔滔,卷起阵阵浪花;下方的城镇乡村,炊烟袅袅,人们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祥和。这一切,都是他们用血汗换来的,看着这太平景象,两人心中都生出了几分欣慰。
“回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陛下为你正名,洗刷这十年冤屈。”萧煜转过头,看着凌烬坚毅的侧脸,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也带着一丝坚定,说话间,她的手自然而然地伸了过去,与凌烬的手紧紧相握。
她的掌心温暖而柔软,传递过来的温度,驱散了凌烬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阴霾。
凌烬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中一片宁静。十年饮冰,寒彻骨髓,却始终未能冷却他心中的热血。十年流亡,忍辱负重,他从未放弃过为自己、为家族昭雪的信念。如今,归墟之祸已平,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回到帝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