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更能让人误会。不过许栀说这话,让听者只听到了句子里的冷漠与不在意。
他轻呵一声,伸手取了她手里的白布,“既然殿下不情不愿,何不假手官人?”
许栀蹙眉,“十年前就和你讲过,我宫中没有宦官。”
“那好。”
官服褪到腰上,后背上的鞭痕又红又肿,有的结痂了,有的没有,不少地方还渗着血,在灯底下看着异常狰狞。
胡亥在他身上乱动,不慎扰乱了一绺发,这发从他耳后垂下,落在颈后,加之破损,竟有一种凌虐之美。列国王室之中,有人很喜欢。
他反手就拽了她,极快地取了条布覆在她眼上,“怕就别看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
“殿下心疼了?”
“没有。”她由于看不见,手里的酒精却没拿稳,不慎洒了点出来在她手上。
他侧过脸,用那张脸神色哀伤,“殿下之言让臣心痛。”
“待会儿你其他地方会更痛。”
话毕,凉浸浸的感觉让他后背瞬间绷紧。
紧接着,伤处泛起刺痛,密密麻麻,刀割一样。
他重新回到范增用剑砍他那个夜晚,血液粘稠,疼痛窒息,她也是这样,用金疮药按在他颈间,要他在疼痛之中清醒,把命捞回来。
李贤倒抽一口冷气,声音冷得像冰:“殿下下手真重。”
“我倒想。”许栀声音没起伏,动作却下意识轻了点,又沾了点药顺着鞭痕往下流,弄湿了他腰边的衣服。
“药里加了酒精,可以消毒。”她加上这一句,擦完最后一道伤,她把空药碗往桌上一放,侧着头,“好了,你赶紧走吧。我也需要去让阿高他们早点回去。”
李贤没有立即告诉她,他已经将衣袍重新系好。
他拉住她的手,“殿下是这样决绝?一点都不考虑,一定要就此分道扬镳?”
他仰面望着她,“臣的确是被赵高害死。殿下别忘了,你却不是。”
许栀浑身一僵。当年,就是因为胡亥出生,她才吐血身亡,回到现代。
半晌,她回忆这一世,找不到任何胡亥不乖不好的片段。
“他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