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闻是赵铭在镇着降营,李恪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哑着嗓子笑道。
“赵鸣办事,我倒是放心。那些困在这数年的唐人想家也正常,等咱们把定襄城彻底稳住,愿意走的,给足盘缠放他们回去;愿意留下的,就编入民户,分些田地——总不能让人家跟着咱们,连家都回不去。”
说完这些,李恪这才向亲卫问起他急忙赶来的真正缘由。
“那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慌里慌张的?”
亲兵连忙收敛心神,再次拱手,语气却显得有些迟疑与不确定。
“回殿下,是……是有士卒在伙夫营发现一个偷粮食的人,本以为是饿极了的降卒,可把他抓住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大唐人,并且...”
李恪也是被这个亲卫吞吞吐吐的模样,给气笑了,耐着性子道。
“并且什么?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
听到李恪的这句话,亲卫不敢再犹豫,心一横,压低声音快速禀报道。
“那人声称是鸿胪卿唐俭,是奉了长安来的密旨,这才来到突厥王庭!属下原本也是不信的,一个好端端的唐人,怎么会没事跑到突厥人的老巢来。”
“属下还以为他是突厥人派来的细作,故意编造身份,就准备好好审一下,可…可...”
说话间,亲卫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鱼袋和一份用明黄绢帛包裹的文书。
“可从他怀里……搜出了一份用明黄绢帛包裹的文书和金鱼袋,属下看着……不似作假,这才急匆匆赶来禀告。”
亲兵的声音压得极低,显然也是带着极大的困惑和紧张。
要知道鸿胪卿唐俭,那可是朝廷正四品的高官,主管外交礼仪,怎么会如此狼狈地出现在刚刚被攻克的突厥王庭,还靠偷粮食度日?
这背后隐藏的信息,让亲兵光是复述都觉得心惊肉跳。
只是,低着头的他没有发现,在从他嘴里听到“唐俭”这两个字的时候。
李恪原本还残留笑意的脸瞬间凝固。
方才的轻松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苦笑和凝重。
唐俭?奉密旨前来突厥王庭?
难怪他在进攻定襄城的时候,一边是沉浸在,抢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军神——李靖的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