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可能地以最小的幅度,用胳膊肘狠狠顶了一下徐根生。
这一肘击之下,徐根生只感觉肋下一疼,心脏跟着猛地一缩,让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也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但剧烈的疼痛消失之后,理智再次占据上风。
徐根生微微侧头,定眼看向孙天。
尽管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都分明在问。
“队长...你刚刚打我干什么?”
“嗤...”
读懂了徐根生这个表情后,孙天几不可闻地从鼻息里溢出一丝气音,显然也是被徐根生给气笑了!
只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孙天收敛起那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嘴里快速地吐出一大串话来。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根生兄弟,你读的书多,又读过兵法,几乎可以说,因为你说出的这句话,我们这三十来号人,这才下定决心兵分三路。以两路‘正’兵正面相搏,咱们这一路‘奇’兵由明转暗、潜伏待击。”
孙天的声音又低又快,却字字铿锵。
“你当初说要反其道而行,不要被动的让追兵追着跑,化被动为主动,狩猎追兵,将他们的物资、武器、装备,转化为我们走出这片山谷的补给。”
“这份胆识和谋略,弟兄们谁不佩服?弟兄们这才甘愿跟着你我,藏在这树壳子里、水下、石头下,苦苦煎熬。”
“怎么眼前遇到这点阵仗,一下子就慌了神,要以死相拼,你对得起你想出的策略,对得起弟兄们的信任吗?”
孙天这一番话下来,如同当头棒喝,又如一盆冰凉的井水,浇在了徐根生的头上。
让徐根生因恐惧而沸腾的血液,快速冷却了下来。
涨红的脸庞褪去血色,却又因羞愧而迅速泛起一丝红晕,就连握紧匕首的右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自责与懊恼。
他猛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孙天。
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数息之后,这才沙哑干涩结结巴巴地说道。
“队…队长,我…”
是啊,这策略都是他提出的,弟兄们都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这才甘愿陪他行此险招。
不说在这正对着马路的“树壳子”里,光是在那刺骨的溪水中,负重不轻的石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