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是…是我大哥的坟,他…他没有贪一粒米,没贪一文钱,而是为了保全我的名声,亲手将我的堂弟和大伯送走了,而后自觉无颜面对族中至亲,跳河自尽了!”
说罢,潘季驯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潘大人……”徐恭伸手将潘季驯扶了起来,动容道:“潘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将今日所见所闻,一字不差的报于皇上,皇上英明睿智,定有公论。”
昏暗的烛光下,几块破木板钉成矮桌上,黑色的陶碗里的米粥,稀的可以照出人影,还有一碟用猪油炒过的咸菜、一碗凉拌白菜。
“徐大人,实在对不住,河堤上没什么好酒好菜,只有一碗稀粥和一碟咸菜。”潘季驯不好意思的说道。
徐恭笑了笑,夹了一块凉拌白菜放进嘴中,随即一股苦涩的味道让他眉头紧锁。
“哈哈,这个你吃不惯,来,我这里还有几个咸蛋,”说着,从房梁上取下一个竹篮,拿出了三个咸蛋,又道:“若不是徐大人来,等闲我还不舍得拿出来哩。”
潘季驯一边说,一边剥开蛋壳,放在了徐恭面前,又拿起一个闻了闻道:“徐大人放心,这是贱内在河滩捡了些野鸭蛋拿回去腌制的,香着哩。”
“潘大人堂堂三品大员,每月俸禄至少也有十几两,为何清贫至此?”徐恭咬了一口咸蛋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潘大人每个月的俸禄都换成了粮食,给了病死的民夫家人了。”话音刚落,一个半大小子端着一盆鱼汤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