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声。
赵珊的脸色渐渐凝重,最后说道:“好,继续监视,不要行动,等我们到来。”
结束通话后,她转向江昭阳,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芒:“我们的人已经就位。”
“这么快?比我们还快?”
赵珊轻笑一声,“这是县纪委的人,近在咫尺,你还以为是从市纪委调的呀?”
“别看你官大,在这方面你还是不如我的。”
“那是,那是!行行出状元!”江昭阳点头道。
县城外围那些或高或低的在建商品房轮廓很快出现在地平线上。
车流变得拥挤,大功率渣土车轰鸣着卷起漫天灰尘。
他们驶下国道,融入县城边缘陈旧破败的街巷迷宫。
街边杂货铺支起褪色的塑料雨棚,油腻腻的小吃店门口飘出浓重的咸腥气息。
三三两两的行人或提着刚买的蔬菜、肉食,神情疲惫地缓缓挪动。
公务车在县城并不宽敞的街道上如游鱼般穿梭,七拐八绕。
江昭阳一直没说话,只安静地看向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这家生意红火的杂粮煎饼摊子又搬了地方,墙角似乎还新添了片违章搭建的小雨棚。
那家老旧国营理发店门口的旋转灯柱依旧有气无力地转动着,玻璃门上的年画福字褪成了粉白。
街角那株被电线缠得千疮百孔的老槐树,枝叶依旧繁茂。
多年县城生涯刻下的痕迹,早已如同指纹般烙在脑海深处,无需刻意回忆。
道路、店招甚至某些不起眼角落砖石的颜色纹理都能自动浮现。
身边的赵珊同样沉静地扫视着窗外熟悉的乱象。
他们之间不需要言语的协调,一种长久配合形成的默契弥漫在狭小的车厢里。
车子最终驶入一条越发狭窄破败的小街。
两旁的私建楼房参差错落如犬牙交错,斑驳的墙面上布满了空调外机和蜘蛛网般凌乱的电线。
头顶晾晒的衣物花花绿绿如同万国旗帜,湿漉漉地往下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