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师初成 薛帅点兵

大唐储君 自在飞花1 1462 字 1个月前

登州港的船坞里,桐油味混着松木的清香,在秋日的阳光下蒸腾成一片暖雾。薛仁贵踩着刚铺好的跳板,登上“镇海号”的甲板,手里的马鞭轻轻敲着船舷,发出“笃笃”的闷响。三个月前,这里还是片堆满朽木的废船坞,如今三十艘崭新的楼船正并排泊在港内,桅杆如林,帆索如云,远远望去,像一头蛰伏在海湾里的巨兽,透着股慑人的气势。

“将军您看,这船板用的全是岭南来的楠木,泡在水里十年都不腐!”将作监的老师傅跟在后面,脸上堆着自豪的笑,指着船舷上三寸厚的木板,“拍竿和床弩都按您的意思装好了,拍竿能抛三百斤的石弹,床弩的箭能射穿两寸厚的铁皮——就是倭人那破船,一撞就得散架!”

薛仁贵没说话,走到船尾的床弩旁,伸手扳了扳绞盘。铁制的绞盘带着齿轮转动的“咔咔”声,绷紧的弓弦像拉满的满月,箭头淬了漆,在阳光下闪着幽蓝的光。他想起三个月前刚到登州时,看到的那些朽坏战船和生锈弓箭,再看看眼前这些精良的家伙,花白的胡须微微颤了颤。

这三十艘楼船,是十万两内库银砸出来的底气。李承乾的旨意说得明白:“造最坚之船,配最利之器,练最勇之兵,护我海东万里疆。”将作监的工匠们带着图纸日夜赶工,山东的楠木、江淮的桐油、岭南的铁料,顺着运河和海路往登州聚,连船帆都用了三层麻布裱糊,涂了防潮的桐油,风一吹就能鼓得满满的。

“士兵操练得怎么样了?”薛仁贵转过身,目光扫过码头上列队的士兵。

五千名“横海营”士兵,一半是山东、江淮的渔户,一半是府兵里挑出来的精壮。渔户们水性好,摇橹掌舵是把好手;府兵们军纪严,刀枪功夫扎实。此刻他们穿着崭新的明光铠,手里握着横刀或长矛,站姿笔挺,脸上的晒痕还没褪,眼神却透着股被打磨过的锐利。

“回将军,”副将赵虎上前一步,抱拳回话,“队列、格斗、弓弩都练得差不多了,就是楼船协同还差点火候。昨天演练列阵,三艘船差点撞在一起。”

薛仁贵“嗯”了一声,大步走下船,直奔演武场。场边的木桩上,还插着几支床弩射出的箭,箭头深深扎进硬木里,只露出半截箭杆。几个渔户出身的士兵正在比试潜水,一个猛子扎进旁边的海湾,半盏茶的功夫才冒头,手里还攥着只活蹦乱跳的海蟹,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都给我严肃点!”薛仁贵一声厉喝,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连海浪拍岸的声音都清晰了几分。他走到队列前,目光像刀子似的扫过每个人的脸,“你们是大唐的水师,不是海边撒网的渔户!练潜水是为了能在船沉时逃生,不是让你们摸鱼!练格斗是为了登上倭船斩将夺旗,不是让你们耍花架子!”

士兵们把头埋得更低了。赵虎在一旁悄悄扯了扯嘴角——老将军这脾气,发起火来比海上的风暴还吓人,可没人不服他。上个月有个府兵嫌渔户出身的同袍“没规矩”,两人打了一架,薛仁贵各打五十大板,撂下话:“在横海营,只有大唐兵,没有渔户和府兵的区别!能打胜仗的,就是好兵!”

“传令下去,”薛仁贵的声音放缓了些,“下午卯时,全体登船,演练‘雁形阵’迎敌!让老渔民把《海东水路图》带上,指认暗礁和洋流——别到时候仗还没打,先撞在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