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暴乱疑云

苏瑾怡是被窗棂漏进的晨光刺醒的。

睫毛颤了颤,她先触到额角湿润的凉意——王药师刚换过的湿帕子正搭在她眉骨上,药香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后颈那道淡粉色伤疤突然发起痒来。

她想起昨夜掀被子时,麻药退去的灼痛像蚂蚁啃噬脊背,但此刻浑身发沉,连抬手指尖都要费些力气。

"醒了?"

低沉的男声从窗边传来。

苏瑾怡偏过头,就见萧鸣立在晨光里,玄色广袖垂落如瀑,背影比平日更显单薄。

他望着窗外的方向,是宫墙的飞檐,檐角铜铃在风里轻响,却惊不起他半分情绪波动。

"萧鸣。"她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瓷片。

男人这才转过脸。

他眉峰微蹙,眼底浮着青影,像是熬了整夜。

苏瑾怡盯着他喉结动了动,想起昨夜预感里那方龙纹玉玺——他站在金殿上,掌心的玉玺泛着冷光,却不肯看她。

"你和墨无痕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话出口时她才惊觉,原来这问题在心里憋了多久。

从地道里听见"玄冥阁"的暗号,从萧鸣说"要清流派的血"时墨无痕眼里的阴鸷,从他看玉玺时翻涌的暗潮,所有碎片突然在醒转这一刻拼出刺目的真相。

萧鸣的手指在袖中蜷了蜷。

他走过来,指节蹭过她发顶,像从前无数次安慰她时那样,却在触到她后颈伤疤时顿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先看这个。"

一方羊皮地图落在她膝头。

苏瑾怡展开,朱砂笔标着的"西市粮栈南城门楼东巷茶楼"三个红点刺得她瞳孔微缩——正是昨夜王药师说"玄冥阁要清流派的血"时,她在地道听见的"三处火引"。

"暴乱的具体部署?"她抬眼,指尖压住"东巷茶楼"的红点,那里离陈尚书的书院不过半条街。

"三日后秋祭,他们要借祭典人潮动手。"萧鸣退后半步,重新站回窗前,"陈尚书已在召集大臣,你得去。"

苏瑾怡攥紧地图。

她想问他为何知道得比她还清楚,想问他掌心的玉玺是否与墨无痕有关,可喉头突然哽住——他的侧影被晨光镀了层金边,却比任何时候都陌生。

乾清宫的蟠龙柱在眼前晃过。

苏瑾怡跟着陈尚书跨进殿门时,龙涎香呛得她鼻尖发酸。

皇帝歪在龙椅上,左眼皮跳得厉害,看见她时猛地直起身子:"苏仵作?"

"启禀陛下,臣请封锁京城四门。"陈尚书跪得笔直,朝服上的仙鹤纹被殿内烛火映得发亮,"玄冥阁余孽意图在秋祭生乱,三日内若不......"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