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曹操低唤,指尖颤抖着触碰虚影,却见陈宫转身时衣摆扬起的尘土,竟化作今日的沙砾,迷了他的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他的视线。忽有冷风吹过,光桥场景骤变,竟见赤壁火光照红江面,那熊熊烈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他在旗舰上望着城堡化作的火船驶来,周瑜的火流星划破夜空,而他怀中紧抱着陈宫留下的半块玉佩,玉佩上染着不知是血还是酒,那是他与陈宫之间最后的联系。
“原来当年......”郭嘉在旁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丞相不肯全力追击,是因那火船模样,竟似兖州城堡?”曹操不语,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却见光桥尽头出现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灵枢溯源”四字,字体与陈宫生前所书毫无二致,仿佛是故人留下的指引。门缓缓打开,露出内里如星河般璀璨的灵枢核心,以及中央悬浮的光屏,神秘而诱人。
光屏上,陈宫的影像正在与年轻的荀彧对话。“文若,你看这镜中龙脉,”陈宫皱眉指着扭曲的光带,满脸的忧虑,“为何在豫州一带如此紊乱?”荀彧抱剑而立,眉间凝着深深的忧虑:“某观天象,豫州当有天命之人出世,怕是灵枢在感应......”话未说完,镜中突然爆出惊雷,荀彧口吐鲜血倒地,胸前衣襟上竟焦黑一片,如被天雷劈中。那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曹操心中一痛,拳头紧紧握住。
“果然是你!”曹操握拳砸在光桥上,金光四溅如火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痛心,“公台啊公台,你当年为锁灵枢,竟连文若也......”话音未落,画面跳转至五丈原,诸葛亮以七星灯续命,城堡灵枢突然爆发出青光,陈宫虚影从中浮现:“卧龙先生,灵枢锁钥在你掌中。切记,堵不如疏......”曹操望着诸葛亮在光屏中点头,忽觉心口剧痛——当年他在许都接到诸葛亮病逝的消息时,也曾有过类似的痛感。“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他喃喃自语,“知道灵枢需要的不是锁,而是引。”眼神中满是恍然大悟与懊悔。
郭嘉却指着光屏角落,眼神中透着一丝发现秘密的兴奋:“丞相看那锁链,竟与我们当年打造的兖州铁索桥纹样相同。”但见画面中,灵枢核心被九道漆黑锁链缠绕,每道锁链上都刻着“安”、“定”、“平”等字样,却在赤壁之战时被周瑜斩断一道,露出底下流转的青色灵光,那是希望的光芒。“周郎......”曹操忽而轻笑,“当年若不是他那一剑,怕是到今日,灵枢还在流血。”笑声中带着一丝庆幸与感慨。
光桥突然震动,曹操抬头,见诸葛亮等人正立于桥另一端。赵云银枪斜指地面,眼神警惕;张飞拧着眉头打量他,满脸的戒备;唯有周瑜负手而立,眼中带着几分了然,仿佛看透了曹操的内心。“曹丞相别来无恙?”诸葛亮轻摇羽扇,月光在他鬓角的白发上镀了层银边,尽显智者风范,“可愿与我等共观灵枢本源?”他的声音平和而诚恳。
曹操凝视他眼中的诚恳,忽想起陈宫曾在书信中写过:“卧龙有经天纬地之才,若得遇明主,必能成大事。”他松开腰间佩剑,任其坠地,大步向前。与诸葛亮擦肩而过时,他闻到对方衣袍上有艾草与墨香,竟与陈宫书房中的味道相似,那熟悉的气息,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光屏在此刻切换至汉末乱世全景,只见无数光点自城堡飞出,如蒲公英般散落九州——那是迁徙千年间,城堡遗落的气运碎片。每个碎片落地之处,皆长出幼苗,幼苗又化作堡垒、桥梁、医馆,虽转瞬即逝,却在大地上留下淡淡灵光,仿佛是城堡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足迹。
“原来迁徙并非逃避,”周瑜轻声道,眼神中满是感慨,“而是播种。”诸葛亮点头,羽扇指向曹操:“丞相可知,为何城堡每次停靠兖州,便会下三日细雨?”曹操一震,想起兖州百姓曾说过“城堡雨”能治愈疫病,此刻方知,那是灵枢在偿还当年锁灵之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公台......”曹操伸手触碰光屏中陈宫的虚影,却见虚影转身,眼中已满是释然:“孟德,当年你问我‘若天下太平,城堡是否能停下’,今日我便答你——当灵枢自由之时,城堡自会成为天下人的港湾。”话音未落,光屏化作万千光点,涌入曹操掌心的碎镜残片,残片上的“孟德亲启”四字,竟化作陈宫最后的笔迹:“望君护灵枢如护百姓,则吾愿足矣。”那熟悉的字迹,仿佛故人在耳边低语。
城外传来更夫打更之声,已是子时三刻。曹操望着掌心泛光的残片,忽觉眼眶酸涩——上一次流泪,还是在陈宫墓前。他转身对诸葛亮拱手,眼神中满是真诚与坚定:“卧龙,灵枢之事,孤愿助一臂之力。但求......”他顿了顿,望向远方星空,“但求天下百姓,不再如惊弓之鸟。”那是他的心愿,也是他对故人的承诺。
诸葛亮还礼,羽扇轻挥,光桥开始消散:“丞相之心,亮已知晓。明日辰时,愿与丞相共商灵枢大计。”曹操点头,转身踏上归程,马蹄踏碎光桥残影时,竟溅起如露珠般的光点,落在他的战袍上,化作永不褪色的星芒,仿佛是故人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