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西北的路上,牛车碾过土道,车板上的干草被震得沙沙响。
曾燕把头上的蓝布帕子又往紧里系了系,遮住半张脸,只露眼睛。
“别总绷着背。”
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身边的蓝铭泽:“你这样坐,倒像是把绸缎袍子穿在里头似的,一看就不对劲。”
他身上的灰布短衫明显不合身,领口有点紧,磨得脖颈发痒。
这还是他头回穿这样的衣裳,布料硬得像砂纸。
他低头看见裤脚沾着的泥点子,觉得倒真有了几分赶路农户的模样。
“这样?”
他学着曾燕的样子,往干草堆里陷了陷,两条腿随意地伸开。
曾燕抿住嘴,压低声音:“差不多了,记住,我是你媳妇,赶车的是咱爹。咱们是去投奔西边的亲戚,家里遭了灾,就剩这点家当了。”
她说着,拍了拍车板上那个破旧的蓝布包袱。
里头裹着两件换洗衣裳,还有半袋杂粮,看着确实像逃难的样子。
“会遇到盘查?”
“应该不会,但万一遇到了你别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