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关的狼首箭雨

阿姆河的晨雾裹着沙砾,打在速不台的铁面具上沙沙作响。

"还有三里就是铁门关。"哲别抬手拂过青骓马的鬃毛,那里沾着昨夜突袭花剌子模斥候时的血。他的箭囊里插着三支狼首箭,尾羽上的血珠已经凝固,在晨光中像暗红的玛瑙。

速不台的狼头战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柄上的髑髅纹路擦过掌心老茧——那是常年绞杀敌人留下的印记。"听说守军把婴儿的头骨嵌在城门上?"他的声音混着喉间的痰响,像块生锈的铁在摩擦。

"昨天还是活人。"哲别望向远处的关隘,那里的塔楼像根根尖刺,挑着的不是军旗,而是防腐处理过的尸体。"海尔汗派人传话说,蒙古人要是敢进城,就把我们的骨头磨成箭镞。"

"那他最好先磨好自己的。"速不台突然勒住缰绳,铁手套指向关隘两侧的悬崖,"看见那些箭楼了吗?让你的'者别'们试试,能不能把狼首箭射进花剌子模人的喉咙里。"

哲别抬手摘下兜鍪,露出额角的旧疤——那是七年前随铁木真征讨塔塔尔部时留下的。他摸了摸箭囊里的狼首箭,箭头用的是海尔汗使者的腿骨磨成,尾羽沾着三种血:蒙古怯薛军、花剌子模平民、还有不知谁家孩子的。

"弩机准备!"他的声音盖过风声,二十名神射手同时举起三弓床弩,弩箭上绑着浸过沥青的麻布。

速不台盯着那些弩箭,忽然想起三年前在中原战场,木华黎用这种弩箭射穿金国骑兵的重甲。"点火。"他抬手示意,亲卫们抛出火把,弩箭瞬间变成飞火流星,划破晨雾砸向铁门关的箭楼。

第一声爆炸响起时,哲别已经张弓搭箭。狼首箭破空的声响与婴儿头骨碎裂的声音同时传来,他看见自己的箭射穿了守军的喉咙,那人胸前的狮子纹章在火光照耀下扭曲变形,像团正在融化的黄油。

正午时分,铁门关的城门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