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有密信。"暗卫突然出现,递上块浸过蜡的羊皮纸。

术赤展开纸,看见父亲的字迹混着羊脂油:"玉龙杰赤若破,可留秃儿罕一命,以诱摩诃末。"他忽然冷笑,将密信扔进火盆,火星溅在他铠甲的狼首吞口上,像极了察合台眼中的讥讽。

帐外,锡尔河的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像条流淌的白银。术赤摸了摸腰间的"忽雷"箭囊,里面装着用秃儿罕使者骨头磨成的箭镞,尾羽上的狼头标记在风中颤动,像极了他每次见到孛儿帖时,母亲眼中的柔光。

追猎者的父子对话

拖雷的马蹄溅起阿姆河的水花时,铁木真忽然勒住缰绳。

"父亲在想什么?"少年的声音带着憧憬,"是在想怎么抓住摩诃末吗?"

铁木真转头,看见拖雷铠甲上的狼首徽章歪了半边,那是今早练习摔跤时被术赤扯的。他抬手替儿子正了正徽章,触到冰冷的金属,忽然想起自己九岁时,父亲也速该给他系第一副弓箭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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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他望着西方的地平线,那里的云层翻涌如怒海,"花剌子模的苏丹抛弃母亲西逃,和当年札木合抛弃我有什么区别?"

拖雷的眼睛亮了:"因为他害怕,像胆小的土拨鼠!"

"不。"铁木真的声音放柔,"因为他不知道,草原的儿子无论跑多远,母亲的影子都会追着他。"他忽然抽出苏鲁锭长枪,枪尖挑起块漂流的木板,上面刻着花剌子模的求救符文,"就像我现在追着摩诃末,你哥哥们追着他母亲。"

夜幕降临时,前方传来消息:摩诃末躲进了里海的小岛。铁木真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忽然想起孛儿帖说过的话:"再深的海也有底,再高傲的狮子也有软肋。"

"准备船只。"他转身看向拖雷,"我们要让花剌子模的苏丹知道,苍狼的爪子能抓破任何水面。"

玉龙杰赤的太后之泪

秃儿罕可敦站在城墙上时,看见蒙古军的投石机正在组装。

"那是回回炮,"马合木的声音带着绝望,"射程比我们的弩机远三里..."

"闭嘴!"可敦的权杖砸在他肩上,"当年我用这根权杖打下玉龙杰赤时,你还在吃奶!"她的目光扫过城下的蒙古军,看见察合台的虎头旗与窝阔台的狼首旗并列,像极了两只对峙的猛兽。

"太后!"斥候冲上来,"蒙古人抓了您的孙子!"

秃儿罕的权杖差点脱手。她看见城下的高台上,察合台正拎着个少年的后颈,像拎只待宰的羔羊。那是她最宠爱的孙子,摩诃末的长子,脖子上还戴着她送的狮子纹金项圈。

"开城投降,"察合台的声音盖过风声,"否则我就把他的血涂在狼首旗上!"

可敦的指甲深深陷进权杖的狼牙里,掌心渗血却浑然不觉。她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亲手溺毙亲生女儿的场景——那时她刚毒死丈夫,必须用婴儿的血向贵族证明自己的狠辣。

"射!"她的声音沙哑如砂纸,"用弩机射穿那孩子的心脏。"

马合木惊呼出声,却被可敦的亲卫捂住嘴。城楼上的弩机缓缓抬起,弩箭对准少年的眉心,却在即将发射时,被窝阔台的箭射断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