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兵撞开徽商汪家祖宅的朱漆大门,守门的老仆还想阻拦,却被锦衣卫一把推开。
穿过九曲回廊时,廊下悬挂的翡翠鸟笼剧烈摇晃,金丝雀发出尖锐的啼鸣。
"殿下,地窖里发现暗格!"校尉的喊声从地底传来。
朱文正踏着潮湿的石阶下去,火把照亮的瞬间,满室银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十万两官银码得整整齐齐。
"好个忠君爱国的汪家!"他扯下披风甩在地上,玄色衣摆扫过墙角的《朱子家训》匾额,"读圣贤书,行鼠窃事!"
佩剑出鞘的寒光中,牌位上"汪氏先祖"的金字被劈成两半。
推行商税矿税时,扬州商会内气氛剑拔弩张。
朱文正将檀木算盘重重拍在香案上,算珠崩落的脆响惊飞梁间燕雀。为首的盐商汪承业捻着山羊胡,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王爷,自古商税十取其一......"
"十取其一?"朱文正突然逼近,脸上的笑容比腊月的风更冷,"去年杭州大旱,你们囤粮居奇,把糙米炒到二两银子一斗的时候,怎么不说祖制?"
他抓起算盘猛地砸向立柱,算珠噼里啪啦滚落满地,"商船按吨位计税,矿脉以产量抽成,谁敢让算盘珠子沾血,本王就让他血溅算盘!"
深夜的巡抚衙门,陈锐望着伏案疾书的主帅欲言又止。
烛光将朱文正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笔尖的移动忽明忽暗。"殿下,苏州知府在狱中绝食......"
"绝食?"朱文正头也不抬,狼毫在宣纸上重重一顿,墨迹洇开如血,"让他想想,那些饿死在街头的百姓,可有粮食绝食?"
他突然将笔狠狠掷在砚台里,溅起的墨点落在"税则新规"四个大字上,"去告诉所有官员,谁再敢阳奉阴违,汪家祠堂就是他们的下场!"
然而,新作物的推广却让铁血英王褪去锋芒。早春的试验田里,朱文正摘下头盔,任由细密的雨丝打湿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