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去捡令牌,指尖刚触到一枚,令牌突然震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人远程锁了权限。
院门“砰”地炸开。
杨石头提着夜壶冲进来,明光铠上套着老头衫,裤腰带松着,壶嘴还冒着热气。他一脚把令牌踢飞,壶口对准账簿残页,“哗啦”倒出半壶黄汤。
纸页“滋”地冒烟,黑气瞬间缩回纸里,令牌“叮”地落地,全哑了。
“别碰!”杨石头喘着气,“那是催命符!陆离早把你们祖坟划进‘特别监管区’了,动一下就是私闯军账,戍卫队能直接拘你魂去站岗!”
陈三槐没动。
他低头看那本烧焦边的账簿,残页上“风水穴”三个字还在,红得像刚写上去的。
“所以……我爹当年不是失踪。”他声音平得没一丝波澜,“是被当人质押进地府,当了二十年的活账本?”
杨石头没说话,只把夜壶往地上一蹾,铜牌“信用土地”四个字磕出火星。
井里的血水突然退了。
不是流走,是被吸走。血柱倒卷回井壁,七具童尸随之贴在砖上,像被钉住的纸人。血干后,井底露出一层白灰,灰上印着脚印——小的,赤足,一圈七枚,摆成北斗状。
陈三槐蹲下,用指甲盖刮了点灰。灰不沾手,反而往他指缝里钻,像有生命。他甩了两下,灰落了地,却在沙上留下七个光点,连起来正是北斗第七星位。
他盯着那星位,忽然想起什么。
翻出随身铜钱,一枚枚摆在沙上。七枚,按北斗排。最后一枚放下去,钱面“刘”字朝上——太爷爷账户后缀。
光点动了。
七枚铜钱同时震颤,最末那枚“啪”地跳起,砸在他手背上。
他低头看井。
血没了,但井底那层白灰开始反光,像是底下有灯。光越来越亮,照出水影——不是倒影,是正的。七个娃娃站在井底,穿红肚兜,手拉手,开始转圈。
跳舞。
脚丫拍地,节奏一致,像是在演什么仪式。跳到第三圈,领头那个突然抬头,眼睛是黑的,没瞳孔,直勾勾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