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 贾瑛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浩渺的水面,声音低沉下去,“替我留意……所有与‘紫玉’、‘异象’有关的……任何流言。无论多么荒诞不经。” “……遵命!” “青鱼”眼中虽有一丝疑惑,但依旧斩钉截铁地应下。 舱内重归寂静,唯有潺潺水声与橹声欸乃。贾瑛闭上双眼,意识沉入体内,感受着药力与宝玉力量的双重作用。身体在缓慢却坚定地恢复,如同经历狂风暴雨后的古树,在曙光中重新扎根大地。 栖梧,等我。 滨海市,清晨。
阳光透过写字楼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给冰冷的格子间铺上一层虚假的暖意。城市刚刚苏醒,街道上车流如织,引擎的轰鸣与地铁的呼啸交织成都市喧嚣的背景音。 林栖梧混在下班的人潮中,走出那座让她灵魂深处都感到窒息压抑的钢铁森林。她昨晚在“秦朗”消失后,强撑着极度疲惫和混乱的精神,几乎是凭着本能,逃离了那栋疑似“秦氏集团”的大厦。她不敢回学校宿舍,不敢联系任何一个熟悉的人。栖梧这个名字,连同脖颈间那枚神秘的紫玉,此刻都成了巨大的隐患。 她穿着临时在廉价服装店买的宽大卫衣和牛仔裤,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将那张过分清丽脱俗的脸庞遮掩了大半,如同一滴水融入河流般,毫不起眼地汇入匆忙的人流。一夜惊魂,加上实验室那场摧毁意志的折磨,让她身心俱疲到极点。她急需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休息,整理混乱如麻的思绪,弄清楚自己究竟卷入了什么深渊! 凭借着手机地图和残存的冷静判断,她选择远离市中心,乘坐地铁辗转来到城市边缘一片相对老旧、人口密度极高的城中村区域。狭窄潮湿的巷道如同迷宫,电线如同蛛网般在头顶杂乱交织,空气中混杂着饭菜油烟、垃圾腐败和廉价洗涤剂的味道。这里龙蛇混杂,却也意味着相对的匿名与安全。 她用仅剩的现金,在一个用警惕眼神打量她的中年房东大妈那里,租下了一个位于顶楼加盖的铁皮房单间。房间狭小逼仄,只有一张吱嘎作响的钢丝床、一张破旧桌子和一个摇晃的塑料凳子。墙壁薄得能听到隔壁夫妻的争吵和婴儿的啼哭。唯一的“窗户”是对着火巷尽头一面肮脏墙壁的气窗。 关上那扇锈迹斑斑的铁皮门,插上简陋的门栓,林栖梧背靠着冰冷的铁皮门,才仿佛卸下千斤重担,缓缓滑坐在地。她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苍白如纸、写满疲惫与惊惶的面容。冷汗浸湿了她额角的碎发。她剧烈地喘息着,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不休。 昨夜的一切,如同无法摆脱的噩梦,疯狂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秦朗那张温和面具下冰冷的审视……
布满精密仪器的冰冷实验室……
束缚身体的恐怖平台……
撕裂灵魂的能量风暴……
还有……最后时刻,那穿透时空壁垒、源自瑛哥哥不顾一切的守护意志…… 以及,秦朗那彻底癫狂、歇斯底里的咆哮——“玄玉”、“娲皇”、“秦家”…… 巨大的谜团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是谁?一个普通的历史系学生?还是那个身处古代、身怀异宝、被卷入滔天阴谋旋涡的林栖梧?
秦家又是谁?他们追寻的“娲皇”是什么?那实验室恐怖的能量,是为了夺取她胸口的紫玉?
瑛哥哥……他现在怎样了?昨夜那股守护意志的爆发,是否让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头痛欲裂。她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握住胸口的紫玉。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你并非独自一人。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