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
妙玉端着一盅刚炖好的雪蛤,正准备送去给邢岫烟。
她走在抄手游廊上,心情难得的宁静。
看着岫烟和黛玉她们脸上洋溢的幸福,她那颗古井无波的心,也泛起了几丝暖意。
路过那间暖阁时,她听见了里面传来一丝异样的声响。
很轻,很压抑。
像小猫的呜咽。
她脚步一顿。
这间暖阁,极少有人来。
门,虚掩着。
一道缝隙,泄露出满室的金光,和一丝旖旎的喘息。
鬼使神差地,她停住了脚步。
她朝着那道门缝,看了一眼。
只一眼。
她整个人,便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又是这样。
他身下的女子,她认得。
是甄英莲。
那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丫头。
此刻,她脸上满是泪痕,眼神迷离,红唇微张,发出破碎的呻吟。
那不是痛苦。
而是一种沉沦的,绝望的欢愉。
妙玉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手里的托盘,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盅盖与瓷碗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
声音不大,在寂静的清晨,却格外刺耳。
暖阁内的动作,停了。
冯渊缓缓地,转过头。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额上带着薄汗,眼神里还残留着未褪的情欲。
可那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洞悉一切的清明。
他看着门外的妙玉。
没有惊讶,没有羞恼。
甚至,他的嘴角,还勾起了一抹玩味的,残忍的笑意。
那眼神,像是在说:
你看到了?
这,就是我。
这,就是你选择的归宿。
妙玉的脸,瞬间凉透了。
她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什么佛法,什么清修,什么高洁。
在这一刻,被这个男人一个眼神,击得粉碎。
她狼狈地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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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燕国公冯渊,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过问任何兵部的事。
他成了神京城里,最出名的风流公爷。
白日,他在府中与妻妾厮混。
夜里,他便流连于秦楼楚馆,各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