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爷要亲自考校。”

尤二姐的身子一软,差点跪坐在地。

尤三姐端着水盆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水花溅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裙摆。

冯渊却像是没有看见,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

身后,是两道压抑着恐惧的、低低的应诺声。

“是,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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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神京城里有名的酒楼“醉仙居”内,人声鼎沸。

贾琏一个人要了个角落的位置,面前摆着几碟小菜,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他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又急又猛。

酒能壮胆,也能暂时麻痹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父亲那张狰狞的脸,那劈头盖脸抽下来的鸡毛掸子,像梦魇一样缠着他。

去西北。

再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一想到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想到那漫天黄沙下掩埋的累累白骨,他就忍不住一阵阵地反胃。

可他不敢不去。

他是贾赦的儿子,这是他的命。

“这不是琏二哥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贾琏浑身一激灵,酒意都醒了三分。

他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冯渊穿着一身便服,身后跟着两个亲卫,正站在他的桌旁。

“冯……冯,妹夫。”

贾琏慌忙站起身,手足无措,差点打翻了酒杯。

“真是巧啊。”

冯渊笑着,很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又对那两个亲卫挥了挥手,让他们去邻桌。

“一个人喝闷酒?”

“没……没,就是出来散散心。”

贾琏结结巴巴地回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这位煞神。

“散心好。”

冯渊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贾琏满上。

“正好,我今日也得闲,陪琏二哥喝几杯。”

他举起杯。

“我先干为敬。”

说罢,一饮而尽。

贾琏哪里敢不喝,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杯中酒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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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酒液呛得他一阵咳嗽。

“琏二哥,你我如今也是亲戚,不必如此拘束。”

冯渊的声音温和,像是邻家兄弟间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