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气氛,比西北的闷热还要凝重。
皇帝环汔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
史鼎已经带着粮草上路了。
可这就像给一个濒死之人喂了一口参汤,吊得住命,却治不了病。
西狄人的攻势,一日比一日猛烈。
肃州城墙,已是岌岌可危。
今日,他上朝后,将几位心腹重臣,单独召到了这里。
内阁首辅胡易阳,刑部尚书唐哲,礼部尚书张居南。
还有一人,身形挺拔如松,正是刑部侍郎,冯渊。
“肃州守将牛继宗,一日三封血书,请求援兵。”
环汔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可如今,京营新编,战力未成。神京防务,绝不可动。各地卫所,兵力孱弱,远水亦解不了近渴。”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
“诸位爱卿,都是我大吴的肱股之臣,今日,朕就要你们一句话,此战,到底该如何打?这肃州,到底该如何救?”
殿内一片死寂。
胡易阳等人,皆是文臣,于军略一道,并不擅长。
他们能想到的,无非是安抚、犒赏、再从牙缝里挤出些钱粮来。
可这些,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良久,还是唐哲硬着头皮出列。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西狄人孤军深入,粮草补给必然困难,只要肃州能再坚守一月,待史侯爷粮草抵达,敌军或可不战自退……”
“一月?”
环汔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牛继宗在奏报里说,他最多,还能再守十日。”
唐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呐呐地退了回去。
殿内,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帝那双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陛下,臣有策。”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冯渊排众而出,走到了大殿中央。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环汔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冯渊。
“讲。”
冯渊躬身行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暖阁的每一个角落。
“兵法有云,攻其所必救。”
“西狄主力围困肃州,其后方必然空虚。我军若派一支精锐奇兵,绕道直插西狄王帐,断其粮道,焚其草场。肃州之围,不攻自破。”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胡易阳等人,脸色瞬间变了。
直捣王帐?
这是何等疯狂,何等大胆的想法!
地势险峻,人迹罕至,更何况是带领大军穿行。
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环汔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