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的手指突然扣住纸人腕关节……这是检验尸体肌肉紧张度的手法。
她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感受到纸篾在疯狂震颤,就像解剖台上濒死者的神经性抽搐。
“它在害怕……”她的声音被《洗冤录集》突然的爆页声打断。
古籍自动翻到“精怪篇”,记载纸扎人的段落正在渗出血珠,将“畏缩而亡”四个字染得猩红刺目。
纸人落地的瞬间,赵舒年感到一阵刺骨寒意顺着刀柄窜上手臂。
广场的青砖地面泛起诡异的水波纹,每一道涟漪里都映着不同时辰的月光。
林雪低头看着自己结霜的手套,突然意识到纸人足尖的焦黑不是被烧灼,而是在急速“老化”。
“时间流速不对……”她下意识去摸解剖刀,指尖却触到锁骨上未愈的符咒伤痕,伤口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当扎纸人走进车站广场的时候,一个日晷渐渐地浮现。
日晷阴影逆时针扫过纸人时,赵舒年听见自己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惊恐地发现这不是因为恐惧……自己的右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皱纹。
林雪怀中的《洗冤录集》书页疯狂翻动,羊皮纸以惊人的速度泛黄脆化。
“那日晷……不对劲……”赵舒年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
他死死盯着晷针投下的阴影……那影子正以不自然的频率微微颤动,就像被无形的手指拨弄着。
林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表秒针开始疯狂的转动。
她抬起手腕的瞬间,表盘玻璃突然蒙上一层水雾,凝结的水珠缓缓组成“时间”二字又迅速蒸发。
“你看晷盘边缘……”赵舒年轻声说道。
林雪这才注意到,日晷青铜基座上那些本应固定的刻度线,此刻正在像蠕虫般缓慢移动。
最诡异的是,每道刻痕移动的速度都不相同……子时的刻痕已经快完成一整圈轮回,而午时的刻痕才移动了不到一指宽。
《洗冤录集》突然从林雪怀中滑落,书页在风中快速翻动。
当它最终停下时,展开的页面上“验尸格目”四个字正在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