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那个青灰色粉末的瓷瓶,往麦小冬面前推了推,“今天换药时你猜怎么着?竟已结了层薄痂,连脓都没有!我配了三年金疮药,从未有过这般奇效。

瓷瓶在粗糙的木桌上转了半圈,停在麦小冬手边。

沈清砚的声音里满是急切:“你妹妹托人带来的这药,到底是在哪家药铺买的?我去问了镇上所有药铺,给家里也去过信,都说没见过这方子,连这种药粉都没见过。”

麦小冬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挤出点憨笑,露出两排白牙:“沈军医,我上次给家里写信问过了。”

“哦?她怎么说?”沈清砚猛地直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道刺耳的声响,差点带翻旁边装着药膏的木盒。

“我妹子说,这药是她自己配的。”麦小冬的声音不高,像怕被风听见似的。

沈清砚愣了愣,随即失笑,指尖在桌上轻轻敲着:“竟是令妹自己配的?真是……后生可畏。”

他顿了顿,眼里的光更盛了,“能不能劳烦你再写信问问你妹妹,这药是如何配制而成的?我实在是好奇得紧,研究了一个多月,却只能依稀辨出几味辅药,主药是什么,怎么配的,半点头绪都没有。”

麦小冬笑得更憨了:“她一个农女,就认得田埂边那几种草药,哪懂什么配药。

送来这金疮药,也是因为我家穷,只能送些自己配的,想着能帮衬我一点是一点。

况且李三郎身强体壮,又是个年轻大小伙子,恢复得快是应该的,和这药也没什么关系!”

沈清砚:“一次可能是巧合,可这一个月里,用了这药的伤兵,哪个不是好得比往常快一半?”

沈清砚往前探了探身,声音沉了些,“小冬你经常来我这里帮忙,咱们军营的医药情况你是知道的,多少弟兄因为伤口溃烂丢了性命。

若是能将这金疮药的配方要来,定能大大减少将士们的痛苦和死亡。

这是对全军都有利的事,你该支持才是呀!”

他见麦小冬低着头没说话,又加了把砝码,语气里带着利诱:“若是这方子真是你家妹子自己配的,你能不能把方子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