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麦大江就背着空竹篓出了门

日头爬到墙头上时,他挑着沉甸甸的半扇猪后腿回来,竹筐绳勒得肩膀发红,脸上却带着笑:“这后腿肉瓷实,做肉干最出数。”

灶房里,徐氏早把大瓦盆刷得干干净净,见他回来,忙上前搭手。

两人合力将肉卸下来,先用温水反复冲洗,猪皮上的细毛仔细镊净,直到盆里的水再无一丝浑浊。

收拾干净肉之后,直接将肉块冷水下锅,又倒了半碗白酒

麦大江喊来麦阿福烧火,大火烧开时,浮沫像雪片似的涌上来,徐盈娘拿长柄勺撇得干干净净,才捞出肉块用温水冲了第二遍。

重新起锅时,他往锅里码进丁香、花椒、掰开的八角,又抓了把木香、白芷,三奈和干姜、良姜也各放了些,最后扔进整块的肉桂和敲裂的肉寇,加了两大勺白糖、半碗盐,再添足清水。

这些料是云芽拿出来的,自家做肉的时候都会放一些,麦阿福在旁帮着添柴,火舌舔着锅底,没多久就闻见满屋辛香。

肉块在料汤里翻滚,煮得熟透时,麦阿福跑出去玩了,

而肉就一直盖上盖子闷在锅里直至凉透彻底凉透,才捞出来,

徐盈娘用快刀将肉切成长条,每一条都带着瘦中带肥的纹理,看着就瓷实。

麦大江和云芽则在院子里支起熏架子,云芽拿出准备好的果木,待徐盈娘将肉条都切好后,麦大江点燃果木,青灰色的烟慢悠悠冒出来时,他又往火堆里撒了把茴香和晒干的陈皮,瞬间有股清苦的香气混着果木的甜香漫开来。

云芽把肉条一条条放在架上,离火头三尺来高,麦大江蹲在旁边拨弄火堆,让烟始终匀匀地裹着肉条。

熏到肉条表面已经收了水汽,摸起来发干有点点黏,带着层油亮的光泽。

麦大江把火堆熄灭,挂在屋檐下通风的竹架上,下午起了风,肉条在风里慢慢风干。

接下来的两天,一家人轮着照看,白天晒,夜里收,杏子肉条一起晾着。

三天后的清晨,肉干已经缩成了深红色,捏起来硬挺挺的,杏干则泛着琥珀色的光,甜香混着肉香在院里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