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的这个问题,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糜竺刚刚才勉强维持住的镇定。
他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随即转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混杂着鄙夷、厌恶,还有一丝深深的后怕。
“大将军……也知道此人?”
糜竺的声音干涩,提起那个名字,都让他感到一阵不快。
刘景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先是对一旁的亲卫吩咐道。
“先带糜姑娘下去休息,备好厢房,不得有丝毫怠慢。”
“喏!”
亲卫恭敬领命,将那名依旧跪在地上,身躯微颤的绝美女子扶了起来。
糜贞临走前,又深深地望了刘景一眼,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充满了忐忑与期盼。
直到妹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糜竺才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
书房内,只剩下刘景与他的三位核心谋主,贾诩、郭嘉、荀彧。
气氛变得肃穆起来。
刘景重新坐回主位,伸手虚引。
“子仲先生,请坐。现在,你可以详细说说徐州的情况了。”
“尤其是,关于那个刘备。”
糜竺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坐了下来,但腰背依旧挺得笔直。
他带来的不仅仅是海量的财富和家族的投效,更重要的,是关于徐州最核心、最真实的情报。
这些情报,在乱世之中,价值千金。
“大将军明鉴。”
“那陶恭祖,年事已高,早已昏聩无能,识人不明!”
糜竺的第一句话,就给徐州牧陶谦下了定论。
“曹操大军压境,他不想着如何整军备战,坚壁清野,反而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外来的刘备身上!”
郭嘉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这刘备是何方神圣,竟能得陶恭祖如此信赖?”
“神圣?”
糜竺发出一声嗤笑,满脸不屑。
“不过一织席贩履之辈,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
“此人生得大耳垂肩,双手过膝,状貌怪异。最是擅长巧言令色,将那仁义道德挂在嘴边,极善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