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托盘突然轻微震动,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攥紧,能量棒的包装纸被捏出细密的褶皱。
李熵隐注意到他左手手腕内侧的淤青,那不是今天造成的新伤,形状像是被烟头烫伤的疤痕。
这个发现让他想起跟王启明闲聊时说过的话:徐志强刚入学时体检报告显示,他的胸骨有三处陈旧性骨裂。
我奶奶以前总说......徐志强的声音突然变轻,仿佛在自言自语,男子汉为了保护身后的人,就算受点伤也是光荣的。
他终于拿起那罐可乐,拉环弹开的瞬间,气泡喷涌在他手背上,其实她不知道,那时我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每次受的伤都是那些高年级学生留下的,我却骗她说是保护班里同学所导致,我今天受的伤应该真是因为保护同伴而留下的吧。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房间陷入短暂的黑暗。
李熵隐听到可乐罐在徐志强手里发出的吱呀声响,以及徐志强好似压抑得情绪。
当月光冲破云层,微弱的光亮再次透过医务室的窗户。
他看见徐志强正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影子在墙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个被遗弃在角落的布偶。
“从小我爸妈就去了外地工作,我跟着奶奶一起生活,那些比我大的孩子总说我是没有爹妈的孩子。“
”又因为个头小,每次反驳都被他们拳脚相加,受的伤多了,就习惯了,我就拒绝和其他人交往,看到别人总会藏在阴影里。”
七岁那年,我把自己锁在衣柜里三天。徐志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继续自言自语道,奶奶以为我失踪了,拄着拐杖在村子里找了整整一夜,最后是在谷仓的草垛里发现昏迷的我。
他突然掀起作训服的下摆,腰侧狰狞的疤痕呈现出螺旋状,这是被铁链抽的,因为我不肯把家里奶奶唯一养的一只用来过年的鸡偷出来给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