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熬鹰

九两金 是我老猫啊 1313 字 13天前

白皮野猪这次的话说的非常标准,是两广福建地区的官话。

他可能也看出了陈九已经强弩之末,准备给这场驯狗过程画上完美的句号,乃至专门去请教了这句话的发音。

说不定就是那个金牙黄四,他会时不时得出现在甘蔗园,带来一批新鲜的炼丹炉燃料。

胡安抓着陈九的手伸出笼外,指向外面的空地。

“我可以让你当队长,不用干活。”

陈九的指尖刚刚触到笼外空气,却又突然缩回。他看见外面刮起了大风,铺天盖地。

闪电劈开蒸馏房的黑暗,胡安在陈九眼里看到了自己的终局。

笼中人溃烂的躯体与铁条长在一起,宛如受难的圣徒雕像。而那双眼睛——上帝啊,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

是珠江口的飓风,是加勒比海的暗涌,是所有被他吊死的冤魂聚成的深渊。

他害怕了。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胡安扯开笼锁,掏出燧发枪顶住陈九的眉心,想展示自己最后的威严,可是手却不受控地颤抖,

陈九突然笑了,露出渗血的牙龈,哼出段渔民船歌。

“狂风怒吼海茫茫,

舵稳心坚志自强。

浪打船头声似鼓,

男儿何惧海天长。

阿哥掌舵力千钧,

阿妹摇橹意气新......”

没等他唱完,胡安落荒而逃,他听见背后传来铁笼的呻吟,仿佛有暴雨倾盆应和男人唱着的船歌,整片甘蔗园在暴雨中化作怒吼的巨兽。

胡安又往妓院去了,这次他要走远一点,那家常去的妓院都不欢迎他。

当夜胡安喝得烂醉。

凌晨时分,胡安醉醺醺得裹着热浪进来蒸馏房。他提着马灯出现,灯影里晃着个巨大的铸铁钳子。阿福被架到笼前,少年浮肿的眼里满是恐惧不安。

“选吧。”铁钳在陈九眼前晃动,“他的手,还是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