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突然指着她的脚:“你没踩在船板上!”
我这才发现,女人的脚悬在半空,裙摆下是透明的水纹,正一点点往船板里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突然笑起来,笑声里混着水声:“我早就不是人了。守岛守了三十年,身子早就跟岛融在一起,成了船骸的一部分。”
“那船为什么空着回去?”阿砚追问。
“因为他们的念想没断。”女人指向岛边堆着的襁褓,“那货郎总来岛外哭,他的念想缠着儿子,儿子怎么敢走?”她又指向我们:“你们带着执念来,这岛也会留你们。”
话音刚落,周围的船骸突然“咔哒”作响,无数根船钉从木板里钻出来,像银色的蛇,朝着我们脚腕缠过来。阿砚挥刀砍断几根,断口处立刻冒出白烟,腥臭难闻。“她在骗我们!”阿砚大喊,“这岛不是在‘送’人,是在‘留’人!”
“咚。”第四声。
女人的脸开始变得透明,露出底下交错的船骨:“我太想他了,岛把我的念想变成了锁,每个来的人,都要陪我守岛。”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你们不是来查岛的吗?那就留下刻名字!”
周围的船骸剧烈晃动,有的木板翘起,露出里面嵌着的白骨;有的桅杆突然倒下,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我们。我瞥见主桅杆上的船板——那些名字里,竟有几个是近年失踪的渔民,旁边还留着日期,正是他们家人来岛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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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来的人也变成了‘名字’!”我拽起阿砚就往岛外跑,船钉在身后紧追不舍,“敲够七声,她就能把我们的名字刻上去!”
“咚。”第五声。
跑出没几步,我的脚踝突然被船板勾住,低头一看,是块写着“妻”字的碎木板,正往我肉里钻。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留下吧,帮我刻名字,就不孤单了。”
“她在吸执念!”阿砚一刀劈断木板,木板溅出的水花里,竟浮出张人脸,是个年轻渔民,满脸哀求。阿砚掏出随身携带的罗盘,那是他爷爷传的,据说能定心神。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发出“嗡嗡”的轻响,船钉和木板突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