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北凉联姻风波起 秦淮夜惊薛郎毙

江南的夜市依旧热闹非凡,秦淮河畔的灯火映照着水面,泛起粼粼波光。徐脂虎正拉着徐骁的手,指着街边一个卖糖画的摊位笑道:“父亲你看,这糖画做得多精致,小时候在北凉可少见这样的手艺。” 徐骁笑着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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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叫声刺破了夜市的喧嚣,带着极致的恐惧,让周围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停下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脸上满是疑惑与不安。徐骁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那座挂着 “暖香阁” 牌匾的青楼门口,已有几个客人惊慌地跑出来,嘴里还念叨着 “死人了”“出人命了”。

“走,去看看。” 徐骁拉着徐脂虎,脚步不自觉地加快。虽说明日便是脂虎与薛亲泉的大婚之日,此时撞见命案并非吉事,但刻在骨子里的警惕与好奇,还是让他想去一探究竟。剑九黄与侍从们立刻跟上,紧紧护在父女二人身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以防出现意外。

往暖香阁走去的路上,徐脂虎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她攥着徐骁的手,指尖微微发凉,轻声道:“父亲,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明日便是婚期,撞见这些事总归不好。” 徐骁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无妨,看看情况便走,免得待会儿人多混乱,再出什么岔子。”

暖香阁内,与外面夜市的热闹截然不同,此刻弥漫着诡异的死寂。二楼最靠里的厢房里,烛火摇曳不定,将房间内的景象映照得忽明忽暗。薛家嫡子薛亲泉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原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刻却没了半分生气。

他双目圆睁,眼球向上翻着,只剩下眼白透着骇人的惨白,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嘴唇呈现出不正常的乌青色,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涎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枕头上,凝结成深色的痕迹。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的胸口明显塌陷下去一块,皮肤泛着青紫色的斑块,一看便知早已没了气息。

床边的锦被被胡乱地踹到地上,上面还沾着几根散落的发丝。地上散落着几件丝绸质地的贴身衣物,显然是薛浩仁生前穿的。空气中除了暖香阁惯有的脂粉香,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那味道虽不浓烈,却带着一丝诡异,让人闻之不安。

房间的门半掩着,偶尔有风吹进来,吹动着桌上的烛火,将墙上的影子晃得如同鬼魅一般。整个厢房里,除了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再无其他动静,死寂得让人窒息。

最先发现异状的,是暖香阁的女子春桃。她本是按约定来叫自己的客户起身 —— 毕竟这般良夜,正是客人与姑娘们花前月下的好时辰。春桃端着一盏刚泡好的清茶,轻手轻脚地走到厢房门口,敲了敲门,柔声喊道:“王公子,时辰不早了,小的给您送茶来了。”

房间内没有回应,春桃以为自己的客户王公子还在熟睡,便轻轻推开了门。可刚一进门,她便看到了床上那骇人的景象。起初,她以为只是客人睡熟了,可走近细看,才发现床上的人不是自己的客户,而是文宦世家薛家的公子薛浩仁 —— 她昨日还听龟奴说过,这位薛公子明日便要迎娶北凉的长郡主,怎么会深夜出现在暖香阁?

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薛浩仁的身体早已僵硬,那诡异的面色、圆睁的双眼,还有鼻下再无半分气息的冰冷,都在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薛浩仁死了!

“啊!” 春桃手中的茶盏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尖叫着后退,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了门槛上。双手死死抓着门框,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半天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死了…… 薛公子他…… 他死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混合着脸上的脂粉,把妆容冲得一塌糊涂,显得狼狈又可怜。周围闻声赶来的龟奴和姑娘们,看到这景象也都吓得不敢上前,只敢在门口远远地张望,嘴里发出阵阵惊呼。

没一会儿,暖香阁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南官府的捕快们提着灯笼,快步走了进来。为首的捕头面色严肃,一进门便对着周围的人喝道:“都不许动!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春桃听到捕快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举起手:“是…… 是我……” 捕头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问道:“你详细说说,是怎么发现的?” 春桃定了定神,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前来送茶、发现薛亲泉尸体的经过说了一遍,声音里依旧带着未消的恐惧。

捕头听完,站起身,带着两个捕快走进厢房。灯笼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把薛亲泉的死状照得愈发清晰。捕头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先是伸手探了探薛亲泉的颈动脉,又用手指轻轻翻开他的眼睑,仔细观察着瞳孔的状态。

片刻后,他收回手,脸色凝重地对身后的捕快说:“已经死透了,看这面色和口鼻的痕迹,不像正常死亡,倒像是中了毒。你们先封锁现场,任何人都不许进出,另外,立刻派人去薛家报信,让他们家人过来认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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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捕快们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守在厢房门口,阻止无关人员靠近;有的则快步跑出暖香阁,朝着薛家的方向奔去。暖香阁里的客人和姑娘们早已乱作一团,不少人想要离开,却被捕快拦了下来,只能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待,议论声此起彼伏。

此时,徐骁已经带着徐脂虎挤到了暖香阁门口的围观人群中。周围的人早已挤满了门口,交头接耳声不绝于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恐与好奇。

“听说死的是薛家嫡子薛浩仁,明日就要和北凉长郡主大婚了,怎么会突然死在这儿?” 一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旁边一个卖水果的小贩接话道:“可不是嘛!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前几日我还在街头见过他,风度翩翩的,怎么说没就没了?看这暖香阁的动静,怕是被人下了毒吧!”

“不对啊!” 另一个中年妇人皱着眉,“我听人说这薛公子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平日里连青楼的门都不踏,怎么会深夜来暖香阁?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声越来越大,各种猜测层出不穷。有人说薛浩仁是被仇家所害,有人说他是误食了毒物,还有人甚至猜测是暖香阁的姑娘谋财害命。这些议论声传入徐脂虎耳中,让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就在这时,厢房里传来捕快核实身份的声音:“死者确为薛家嫡子薛浩仁,身上佩戴的玉佩与薛家信物相符。”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徐脂虎身上。

她站在人群外,听到 “薛浩仁” 三个字时,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徐骁。原本脸上还带着几分戏谑的徐骁,神色瞬间收敛,眉头紧紧锁起,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凝重。他拉着徐脂虎,趁着人群混乱,悄悄挤到前排,朝着厢房内望去。

借着捕快手中灯笼的光,徐骁清晰地看到了床上薛浩仁的模样 —— 那惨白的面容,还有身上那件只有薛府家人才能穿的丝绸内衣,都在确认死者正是薛浩仁。徐脂虎也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当看清床上之人的脸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微微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二任未婚夫,竟会在婚前夜暴毙在青楼女子的床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对婚礼的所有期待,只留下满心的慌乱与茫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只是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徐骁心中早已警铃大作。薛浩仁身份特殊,既是江南千年文宦世家薛家的嫡子,又是北凉徐家的准女婿。他在婚前夜暴毙在青楼,绝非简单的意外。此事若处理不当,不仅会影响北凉与江南士族的关系,甚至可能被离阳朝廷利用,给北凉扣上莫须有的帽子,到时候北凉将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