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拂水精英查真相 登门卢府谈意向

江南一个客栈房间内,徐骁背着手站在窗前,窗外的江南风不噪,可他心却有些躁得慌。桌上摊着两份密报,每份都像一把尖刀,扎得他心口发紧 —— 这是女儿徐脂虎两次婚事变故的详情,一次比一次离奇,一次比一次透着诡异。

第一次,准新郎是卞将军的独子。虽出身将门,却无半分军人的英气,反倒整日游手好闲,流连市井。可就在大婚当日,他竟在街上调戏一位路过的良家女子,被路过的两名游侠斩杀。事后,那两名游侠与被调戏的女子都如同人间蒸发,再也寻不到踪迹。当时徐骁只当是咎由自取,惹了不该惹的人,可没等他缓过劲,第二次婚变便接踵而至。

第二次的准新郎是江南薛氏的公子薛浩仁。薛家是千年文宦世家,薛浩仁更是出了名的文质彬彬,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与卞将军儿子截然不同。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婚事能成,徐脂虎也终于能有个安稳归宿,可就在大婚前一夜,薛浩仁竟裸死在江南的青楼内。官府查验后,只说是 “饮酒过量,毒发身亡”,可谁都知道,薛浩仁素来酒量尚可,且从不沾毒物,更不会荒唐到在青楼裸身赴死。

接连两次,婚期将近,新郎却接连横死,死法还都如此蹊跷。徐骁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脸上的刀疤在烛火下显得愈发狰狞。他不是傻子,一次是巧合,两次就绝不可能是巧合。卞家是军中势力,薛家是文宦世家,这两家虽算不上顶尖,却也各有根基,寻常人怎敢动他们的子弟?思来想去,唯一有动机、也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只有离阳朝廷。

“这赵惇刚登基不久,就这么容不下我北凉吗?” 徐骁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手握北凉三十万铁骑,本就被离阳皇室视为眼中钉,如今连女儿的婚事都要插手,这是想断他北凉的人脉,让他彻底孤立无援啊!可他没有证据,单凭猜测,根本无法与朝廷对峙,更遑论为两个死去的准女婿讨回公道。

就在徐骁心绪烦乱之际,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他最信任的义子褚禄山。褚禄山身着黑色劲装,脸上带着惯有的恭敬,见徐骁脸色阴沉,便知道义父定是在为长郡主的婚事烦忧。“义父,禄球儿来了。” 他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

徐骁转过身,看着褚禄山,眼中的戾气稍稍收敛:“禄球儿,脂虎那两次婚事,你觉得真的是意外吗?”

褚禄山心中早有揣测,此刻听到徐骁发问,便直言道:“义父,属下也觉得此事蹊跷。卞家公子虽顽劣,却也不至于死在街头游侠手中;薛浩仁更是谨小慎微,怎会突然死在青楼?依属下看,这背后定有人在操控,而且来头不小。”

“我也是这么想。” 徐骁点了点头,走到褚禄山面前,沉声道,“我怀疑是朝廷的人干的,或许是冲着我北凉来的。你立刻带着拂水房的精英,去查!把那两个游侠、被调戏的女子,还有薛浩仁死前接触过的人,都查清楚!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是!义父!” 褚禄山立刻应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说罢,他躬身行礼,转身便快步离去,那圆滚滚的身影竟透着几分雷厉风行。褚禄山办事向来利落,拂水房是北凉最顶尖的情报组织,成员个个身怀绝技,或擅长追踪,或擅长审讯,或擅长伪装,对付这种查案的事,最是拿手。

“兄弟们,此次任务事关长郡主的清白,也事关北凉的颜面。” 客栈内,褚禄山坐在主位上,语气严肃,“卞公子和薛浩仁的死,绝非意外,背后定有黑手。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黑手揪出来!” 他将两份密报分发下去,“这是两人的死因和案发地点,你们分成两组,一组去查卞公子的案子,一组去查薛浩仁的案子,务必细致,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十几名拂水房成员齐声应下,随即分成两组,各自出发。查卞公子案子的一组,先去了案发的街头。那是江南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人来人往,想要找到半个月前的目击者,本是难事,可拂水房的人有自己的办法。他们乔装成小贩、路人,挨个询问附近的商户,甚至连街边乞讨的乞丐都没放过。

与此同时,查薛浩仁案子的一组也有了进展。他们先去了 “倚红楼”,审讯了当时伺候薛浩仁的妓女和龟奴。龟奴回忆说,案发当晚,薛浩仁是和一个朋友来的,后来朋友先走了,薛浩仁独自留在房内。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戴着帷帽的人来找他,说是薛浩仁的远房亲戚。那人进去后,房内就没了动静,直到半夜,才有人发现薛浩仁已经死了。

一个半月后,两组人终于汇合,将所有线索整合完毕。褚禄山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眼中满是寒意 —— 果然是元本溪!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让拂水房的成员先行返回北凉,将消息汇报给王府,自己则带着这份沉甸甸的调查报告,前往徐骁所在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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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徐骁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江南烟雨,眉头紧锁。这一个半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调查的进展,既盼着能早日找到真相,又怕真相太过残酷,让他无法承受。毕竟,那两个死去的年轻人,虽算不上完美,却也是因他女儿而死,若真的是朝廷所为,他该如何向卞家和薛家交代?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褚禄山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叠纸。“义父,调查有结果了。” 褚禄山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徐骁立刻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叠纸上,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接过调查报告,一页一页地仔细看着,从卞承泽被游侠斩杀的细节,到薛浩仁被毒杀在青楼的经过,再到那绣着 “元” 字的丝帕和带有元本溪私印的密函,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果然是他…… 元本溪!” 徐骁看完报告,猛地将纸摔在桌上,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怒火。他早就猜到是朝廷的人,却没想到是元本溪!元本溪与他相识多年,当年他率军征战时,元本溪还曾为朝廷出过谋划策,没想到如今竟会对他的女儿下此狠手!

“义父,虽然不是新帝赵惇亲自下令,但元本溪是帝师,他的决定,几乎等同于陛下的意思。” 褚禄山在一旁补充道,“卞承泽的案子,是元本溪让‘影子’安排了两个游侠和那名良家女子,故意引诱卞承泽动手,然后借机杀了他;薛浩仁的案子,是‘影子’亲自出手,在薛浩仁回家的路上袭击了他,灌下毒后,又将他送到青楼,制造了意外死亡的假象。”

徐骁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征战沙场多年,见惯了生死,可这次,对方针对的是他的女儿,是手无寸铁的女子,这种手段,太过卑劣,太过狠毒!“离阳王朝…… 好,好得很!” 徐骁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吼,“他们是怕我北凉与卞家、薛家联姻,壮大势力,所以才不惜用这种阴毒的手段,断我的后路!”

愤怒过后,便是深深的无力。他是北凉王,手握重兵,可终究是臣子,若真要与朝廷撕破脸,受苦的还是北凉的百姓。而且,元本溪行事缜密,所有证据都被他销毁得差不多了,就算他拿着这份调查报告去朝堂对峙,元本溪也能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他一口,说他伪造证据,意图谋反。

“义父,那现在怎么办?” 褚禄山看着徐骁阴沉的脸色,担忧地问道,“长郡主的婚事,还要继续在江南安排吗?”

徐骁沉默了,他看着窗外的烟雨,心中一片茫然。他本想让女儿嫁去江南,为北凉在江南布局,可如今看来,朝廷早已盯上了这件事,只要他敢再为女儿安排婚事,对方说不定还会再次下手。他不能拿女儿的性命冒险,可若是不安排,北凉在江南的布局就会陷入僵局,日后想要在江南立足,只会更加困难。

“先把这份调查报告送去卞府和薛府吧。” 许久,徐骁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是被谁杀的,至于要不要报仇,怎么报仇,让他们自己决定。我们北凉,不便插手朝廷的事。” 他知道,卞家是军中势力,薛家是文宦世家,他们若知道真相,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不能扳倒元本溪,也能给朝廷添些麻烦,算是为那两个死去的年轻人出一口恶气。

褚禄山点了点头,正准备去安排,却看到徐骁依旧眉头紧锁,显然还在为徐脂虎的婚事担忧。他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开口道:“义父,您是不是在担心长郡主的安危,怕日后再为她安排婚事,朝廷还会下手?”

徐骁抬头看了褚禄山一眼,点了点头:“是啊,朝廷既然能对卞承泽和薛浩仁下手,自然也能对下一个准新郎下手。脂虎已经受了两次惊吓,我不能再让她冒风险了。”

“义父,属下倒想到了一个世家,离阳朝廷暂时不敢动他们。” 褚禄山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