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干谒投诚

朱琰琛自他刚来便已猜到了来意,但只是微笑着聆听,亲手为黄进煊斟上一杯香茗,话题却引向了亢砀山的景致、新得的古籍字画,甚至聊起了京中风行的马球比赛。

每次黄进煊试图将话题引向敏感处,他总能轻巧地用其他闲篇盖过去,言辞风趣,见识广博,让黄进煊一时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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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三番下来,黄进煊心中越发焦急。他摸不准这位朱公子是真听不懂自己的暗示,还是有意回避?难道朱家对自己并不感兴趣?

终于,黄进煊按捺不住,趁着一次短暂的沉默,压低声音,几乎挑明地说道:

“朱公子,实不相瞒,末将此番前来,是觉得如今朝中,唯有「晋王」殿下能顾全大局,体恤下情。末将……末将愿效犬马之劳,只是不知门路何在啊!”

他艰难地将这些话吐完,紧张地盯着朱琰琛,终于是将自己的心意不遮不掩的表露,这次朱琰琛断然再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了。

可终究天不遂人愿——就在此时,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丫鬟的问安声。

只见一位身着沉香色遍地金锦缎褙子、头戴点翠抹额的贵妇,在侍女搀扶下缓步而入。

她容貌端庄,眉宇间与朱琰琛有几分相似,看着却只是四旬左右的年纪,保养得宜,气度不凡

——正是朱璧永的正室夫人、朱琰琛的生母,李洁莺,她刚从城外的寺庙礼佛归来。

“母亲回来了。”

朱琰琛立即起身相迎,态度恭谨。

黄进煊也连忙起身行礼:

“末将黄进煊,见过夫人。”

李洁莺目光温和地扫过黄进煊,微微颔首:

“黄将军不必多礼。琛儿,有客在,怎不早些告知为娘?”

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却更显亲近。

朱琰琛笑道:“黄将军是临时起意来访,儿子也是刚知道母亲回来。”他顺势介绍,“黄将军乃「腾骧南卫大将军」,国之栋梁。”

双方又客套地寒暄了几句,无非是问候身体、称赞佛法精深等无关痛痒的话。李洁莺显然并无意久留,略坐片刻,便以旅途劳顿为由,由侍女扶着回内院休息了。

经过这一打岔,刚才那紧张而直接的气氛荡然无存。

朱琰琛重新落座,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却不再给黄进煊继续之前话题的机会。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歉意地说道:

“黄将军,不知不觉已是申时。家母刚回,还需晚辈前去照料。今日与将军相谈甚欢,改日再请将军过府一叙。”

这是下逐客令了,黄进煊心中顿时一沉,满腹的期待和投诚之意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下。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朱琰琛已然起身,姿态虽然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只得悻悻起身告辞,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疑虑。

怀着复杂的心情,黄进煊带着亲兵下山,一路上面沉似水。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朱家根本看不上自己这点兵力?还是朱琰琛年纪太轻,不懂其中利害?

就在他胡思乱想,策马行至距离山口不远的一处林荫道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身着青色劲装、做家丁打扮的骑士快马加鞭追了上来,正是朱琰琛的一名心腹随从。

那随从勒住马,对着惊疑不定的黄进煊抱拳一礼,恭敬地递上一物:

“黄将军,我家公子命小人将此物交予将军。公子说,将军的心意,他已知晓。此物权作信物,望将军善自珍重,静候佳音。”

黄进煊定睛一看,那随从手中托着的,正是朱琰琛方才佩戴在颈间的一串玉珠!这珠子温润得很,在傍晚的微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