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罗至正方才还在担惊受怕，此刻却在脸上绽开了笑容，立马伏身叩首领命。

众人也都是齐齐看着罗至正，他才三十不到的年纪，竟已身居如此高位，更主要是为人谦逊、做事妥当，又深得吴一波信任，自然是令众人艳羡不已。

“领潮！”

“末将在！”

胡海洺却没想到自己跟在罗至正后头得了吴一波召唤，抛却恍惚，急匆匆起身应对。

“自武昌之败，水师惨遭削弱，仰赖咱们这位「湘云水师兵团总兵」、胡大统领，日日夜夜操劳，才又将水师数量增至四万有余。”

“此乃我吴军之幸，亦是我之幸运也。像领潮这般，夙兴夜寐投身于此的，当然不能亏待，因此——”

胡海洺忽的感到一阵眩晕，还以为要得了吴一波批评，没想到是嘉赏，于是赶忙弓着身子低头听命。

“——擢升你为「水师都指挥使」，仍兼任「湘云水师兵团总兵」，总理一切水师事务！”

“末将领命！”胡海洺激动得几乎要蹦出泪来，脸上露出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迅速领了命退回座位之上。

待到胡海洺情绪稍微平静，吴一波却适时鞭策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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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手下那帮将士，连日有骄纵的消息传到长沙城内，也该管管！”

胡海洺虽然得意但也未忘行，顺着吴一波的意思自责了几句，「左军都督」吕良也投来让他放心的神色，这事就算揭过了。

“幼贤现为「平泽将军」吧？”吴一波将脸转过去，笑意盈盈瞧着吴一澄。

“王兄，愚弟确是此职，原率七千不入兵团的兵马，上次一战，只剩四千余。”吴一澄说起这个，便满脸颓丧，空有一个将军名号，兵力还不如兵团中的「副将」。

“无妨，”吴一波看着他那小孩子气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荆襄兵团林灿桀骜，本王已下了命令让他将事务交接与「副总兵」孟开山，那孟开山如今署理总职。”

“你可有意，去当个「副总兵」，深深历练一番？”吴一波说完此话，神色中还略带戏谑，静静等待吴一澄的反应。

“唉，这个，这个，这个……”吴一澄却一下子愣住了，也不知该如何答复。这「副总兵」之职确实比目前缺兵的「平泽将军」要好上很多，但屈居人副总不是个滋味。

吴一波没给吴一澄更多犹豫和纠结的时间，仿佛只是随口定下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直接就对侍立一旁的「书记」吩咐道：

“即刻拟写王弟吴一澄调任「荆襄兵团副总兵」的任命文书，并将相应印信、凭据一并取来。”

命令下达得如此干脆，不容置疑。吴一澄张了张嘴，最终所有的不甘和挣扎都化作了一声沉闷的话语：

“臣弟……领命，谢王兄栽培。”

他躬身行礼，再抬起头时，脸上努力挤出的笑容却难掩那份失落。他隐隐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远离这个政权最核心的决策圈，那种在权力中央挥斥方遒、参与定鼎的感觉，恐怕要随着这份“历练”而渐行渐远了。

侍从很快端来了盛放着任命文书和银质「副总兵」腰牌的托盘，吴一澄默默接过，感觉那托盘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