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柏沉默地听着将领们的争吵,心乱如麻。进,是铜墙铁壁的赫伦堡和以逸待劳的泰温大军;退,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孪河城和可能彻底断绝的补给线。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王冠的重量足以压垮人的脊梁。他想起了父亲,那个永远冷静、恪守荣誉的艾德·史塔克,如果是他,会怎么做?
就在争吵最激烈时,帐外传来一阵骚动。一名浑身湿透、泥浆裹到膝盖的哨兵带着一个衣衫褴褛、几乎虚脱的男人走了进来。
“陛下,”哨兵禀报,“这个人在外围哨卡晕倒了,醒来后说有十万火急的情报,必须亲自面见陛下。”
那个男人扑倒在地,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却依然被雨水浸湿的皮筒,双手奉上。“陛……陛下……信……从东方来的……关乎生死……”他气若游丝,脸上混杂着恐惧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急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皮筒上。东方?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战场,东方来的信显得如此突兀而诡异。
罗柏示意侍卫接过皮筒,检查了蜡封——一个他不认识的、带着龙形纹路的印记。他谨慎地打开,里面是一张写满陌生优美文字的莎草纸,另附一张通用语的翻译。
当他开始阅读翻译件的内容时,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的脸色从疑惑变为震惊,又从震惊变为一种难以置信的凝重。
信的内容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佛雷摇摆但可争取?波顿是内应?孪河城是里应外合歼灭佛雷的天赐良机?龙母即将西征?
“信上说什么,陛下?”大琼恩焦急地问。
罗柏没有立刻回答,他将信纸递给离他最近的布莱伍德伯爵传阅。帐内响起一片吸气声和低声惊呼。
“这……这是真的吗?”卡史塔克伯爵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龙母?波顿是内应?这太像陷阱了!”
“但如果是真的,”布莱伍德伯爵沉吟道,“这就是我们唯一的生机!打通孪河城,获得补给,甚至可能扭转战局!”
“万一是兰尼斯特的诡计呢?”有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