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柏伦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平复后，他死死抓住软榻的扶手，指节发白：“机会！哥哥，这是诸神赐予我们的机会！兰尼斯特失去了头狼，内部一片混乱！我们应该立刻……”

“我们应该立刻什么？”道朗打断他，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起兵，为你复仇？然后让多恩的儿郎们冲进君临那座疯人院，和瑟曦、和教会、和所有杀红眼的势力混战一场？让我们的鲜血去浇灌那片早已腐烂的土地？”

奥柏伦被哥哥的冷静激怒了，但他无法反驳。他只能不甘地低吼：“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伊莉亚的仇……我的仇……”

“看着？”道朗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入骨的弧度，“我们当然不会只是看着。我们要看着他们自己把自己撕碎。泰温的死，只是开始，不是结束。瑟曦会把她父亲留下的一切都毁掉。而我们，需要保存力量，等待真正的时机。”

他的目光转向北方，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片混乱的土地：

“兰尼斯特家族已经完了，只是他们自己还不知道。提利尔家在一旁虎视眈眈，那条东方来的龙……正在展翅。”

他顿了顿，看向奥柏伦，语气意味深长：

“你的伤，奥柏伦，现在是我们最好的盾牌。兰尼斯特欠我们的血债，暂时用泰温的死抵消了利息。在所有人眼中，多恩是受害者，是需要安抚的对象。我们要利用好这个身份，让他们放松警惕。”

道朗对崔斯坦下达指令，策略的核心发生了根本变化：

“回复君临，以我的名义。表达对泰温公爵逝世的‘震惊与遗憾’，强调奥柏伦亲王伤势依然严重，多恩需要休养生息。对于瑟曦太后的摄政，表示‘理解’并祝愿王国早日恢复稳定。姿态要放低，语气要谦和。”

“同时，”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让我们的人，更加密切地关注东方。尤其是那位……周浩。我需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一个能左右战局、甚至可能左右龙母心意的人，值得多恩投入最大的关注。”

奥柏伦听完，虽然依旧心有不甘，但最终缓缓靠回软榻，闭上眼睛。他知道，在谋划方面，哥哥道朗远比他要冷静和可怕得多。多恩的毒蛇，将继续在沙子里潜伏，但它的信子，已经嗅向了更远、更强大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