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收拢败兵,加固岸防,没有孤的命令,任何船只不得再轻易出营接战!”曹操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他转身走下了望台,背影在硝烟中显得有些沉重。
汉水初战失利的消息,比预想中传得更快。尽管曹操严密封锁消息,但如此规模的战事,根本无法完全掩盖。数日后,许都的尚书台,便收到了来自不同渠道、语焉不详但都指向曹军水战受挫的信息。
陈暮的心沉了下去。他最担心的情况之一,还是发生了。陆战无敌的曹军,在水域纵横的荆州面前,果然遇到了巨大的瓶颈。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挫折,更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果然,流言再次如同瘟疫般在许都蔓延开来。这一次,不再仅仅是针对陈暮个人,而是开始质疑整个南征战略。
“听闻司空在汉水吃了败仗,折损了好些舟船人马!”
“唉,北人乘马,南人操舟,此乃天时地利,强求不得啊!”
“当初就不该急着南征,如今骑虎难下,如何是好?”
“还不是有些人急于立功,蛊惑司空……”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毒蛇,钻入许都的各个角落。一些原本就对曹操权势膨胀不满的汉室旧臣,暗中活动似乎也更加频繁。
这一日,陈暮被程昱请至府中。
程昱的脸色比往日更加严肃,他屏退左右,直接问道:“明远,汉水战事不利,消息已然传开。朝中近日,暗流涌动,你可知晓?”
陈暮点头:“略有耳闻。无非是些鼠辈,借机非议南征,动摇人心。”
“不止如此。”程昱压低了声音,“宫中传出风声,陛下(汉献帝)近日偶感风寒,辍朝数日。但有心人注意到,伏完(献帝岳父)、董承(虽已诛,但其残余势力或同情者)等旧臣,入宫问安的次数,似乎频繁了些。”
陈暮眼神一凝。皇帝抱病,旧臣频繁入宫……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若在平时,或许掀不起风浪,但在前线受挫、人心浮动之际,任何与皇权相关的异动,都可能被放大,成为致命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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