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的空气死沉,那被啃掉一大块的劣质能量矿石像块疮疤,糊在每个人眼里。老药罐哆哆嗦嗦地捡起他的破药箱,离秦秀莲和我脚边那堆刚消停的蚂蚁远远的,看我们的眼神跟看刚从坟里刨出来的千年老尸一个德行。
摇橹那汉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裤裆那块儿颜色深了不少,估计是刚才差点让蚂蚁开了荤,没憋住。没人笑话他,刚才那一下,谁裤裆里的玩意儿没抖三抖?
小子被吓醒了,揉着眼睛,看着这诡异的气氛,没敢吭声,悄悄挪到我屁股后头蹲着,好像这样能安全点。
奎爷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他走到那堆被啃噬的矿石前,用脚尖踢了踢残渣,又蹲下身,捡起一块边缘留着细密牙印的碎石,放在眼前仔细看,手指摩挲着那些啃咬的痕迹,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这牙口…”他喃喃自语,抬头看我,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比‘工兵噬石蚁’还凶…你小子养的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祸害?”
我喉咙还发甜,脑仁一抽一抽的疼,没好气地回他:“我他妈要知道,还跟你们在这儿钻地洞?早他妈上天了!” 这倒是大实话,这噬灵蚁的来历,比我重生还迷糊。
奎爷没再追问,把石头一丢,拍了拍手,对哨点里那几个还僵着的人低吼道:“都还愣着挺尸呢?等着‘伪月’的崽子们闻着味儿来开席啊?动起来!加固防御,把所有能量波动强的玩意儿都给老子收好!特别是矿石和药!藏深点!”
他又指着那个摇橹的汉子:“水狗,去把‘潜望镜’盯死了!上下游都给老子看清楚!一只水耗子也别放过!”
“老药罐!死没死?没死就过来再看看这女娃!想想辙!总不能让她隔三差五就睁眼招饿吧?!”
众人被他一吼,总算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虽然看我和秦秀莲的眼神还是带着恐惧和戒备,但求生本能压过了一切,纷纷忙碌起来。
老药罐苦着脸,磨磨蹭蹭地又挪过来,这次他离得更远,几乎是用一根长长的草棍,小心翼翼地拨弄秦秀莲的眼皮和手腕,嘴里念念叨叨什么“蚀源入髓”、“阴阳逆冲”、“非药石能医”之类的屁话。
我懒得听他那套,注意力全在脚边这群瘪犊子蚂蚁身上。它们这会儿老实得跟真蚂蚁似的,蔫蔫地趴在地上,偶尔虚弱地动动触须。但我能感觉到,它们体内那股被强行引燃又压下去的“饥饿”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蛰伏了,像暗火一样烧着,而且…似乎比之前壮大了那么一丝丝?
操!合着刚才那通疯,还让它们捞着好处了?那点破矿石能量够干啥的?塞牙缝都不够吧?
我尝试着再次连接它们的精神,这次顺利多了,但它们传递回来的情绪不再是之前的懵懂和微弱服从,而是多了一种极其强烈的、亟待填补的…空虚感。它们需要能量,大量的能量!
这他妈…秦秀莲的“锈尊之瞳”是开了个饿鬼道的大门?把这些蚂蚁全变成饿死鬼投胎了?
我心里警铃大作。这玩意儿好用是好用,但太容易反噬了。下次秦秀莲再睁眼,我还能不能控住场,真不好说。
得想办法搞能量,喂饱这些饿死鬼,或者找到彻底控制它们和那锈眼的方法。
我下意识又摸了摸怀里的源血石。这玩意儿暖洋洋的,似乎对那股“饥饿”感有一定的安抚作用?刚才锈眼睁开时,它也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