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觉得邪乎…可那感觉,嘿!冰凉刺骨的…就像…像有条冻僵的蛇从俺后脖颈子上爬过去了…” 狱卒的声音抖得能筛糠。
冰蛇…蓑衣,绿眼,鬼魅般的速度…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针,精准扎在陆子铭已经绷紧到极限的神经上!鹞!就是他!昨夜!就在他被关进这臭烘烘的罐头盒时!那只恶鬼竟然穿透了县衙的森严壁垒,目标明确地杀向阿福!
阿福怎么样了?!!!
一股滚烫的岩浆混合着极寒的恐惧,“轰”地冲破了他冰封的躯壳!肾上腺素飙射,他猛地弹坐起来——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各处伤口,“嗷!嘶——”地一声,眼前猛地一片漆黑,疼得他差点当场灵魂出窍!顾不上肩膀快要裂开的剧痛,他像条搁浅的鱼,拼命向栅栏边蠕动,想听清每一个字,想嘶吼质问!但喉咙只发出破风箱般急促漏气的“嗬嗬”声!
“呜…哇喔…吵…吵死…” 就在他隔壁栅栏的角落,一个缩在稻草堆里、轮廓枯瘦模糊的身影被他的动静吵醒。那是这间班房的“老古董”囚徒,此刻被搅了清梦,浑浊的老眼里泛起被扰了清净的暴戾和起床气,像被惊醒的独狼。
“嚎丧啊小崽子!活拧巴了找捶是吧?!” 枯囚喉咙里滚出砂纸摩擦似的低吼,撑着干柴似的身体就要爬过来!枯瘦的拳头已然攥紧,骨头缝里“嘎巴”作响!在这暴力至上的丛林班房,一粒火星就能引爆一片炸药!
小主,
陆子铭瞳孔骤缩!身体因剧痛和虚弱本能地想后缩,后背却撞上冰冷滑腻的砖墙——退无可退!怀里那冻硬的馊鸡腿棱角深深硌进掌心!左臂的冰针刺痛也像被这威胁彻底点燃,轰地冲上脑门!
生死一线!
几乎是在对方那具枯槁但充满暴戾的阴影即将压上来的瞬间!陆子铭那只一直死死捂在怀里的右手闪电般抽了出来!他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抓着那半块馊鸡腿,裹挟着牢狱污秽的千年“精华”——将它当作最后的生化武器,以壮士断腕般的决绝,猛然怼到了枯囚正凑过来的鼻尖下!
呼——
一股超越人间理解极限的复合型气味——馊臭的油脂、腐烂的微生物王国、陈年老汗、某种粘稠污垢的腥、混合着血丝的咸腥铁锈气——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猛地砸进了枯囚那张开的鼻腔!
“呕……唔!呕哇——!!!!!”
比陆子铭想象中更夸张、更直击灵魂的反胃声浪,直接从枯囚的喉咙深处爆了出来!他那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珠瞬间鼓得像濒死的鱼,瞳孔里所有的凶狠和暴戾被一种来自基因层面的、纯粹的、排山倒海的恶心感瞬间淹没!脸上“唰”地失去了所有血色,瞬间绿得如同刚被粉刷过的墙!所有的凶悍气焰,被这迎面糊脸的“味道风暴”无情吹散、碾碎!他像被鞭子抽中一样猛然后弹,踉跄着,双手拼命在空中挥舞驱赶那“有形的恶臭”,干瘪的胸腔像破风箱一样剧烈起伏,喉咙里阵阵强忍呕吐的“嗬嗬”声听得人牙龈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