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妈…妈了个巴子…什、什么腌臜玩意儿…滚!滚滚滚!离老子远点儿!!!!”他捂着嘴,声音闷在指缝里,又惊又怒又极度恶心地瞪着陆子铭那只握着“神器”的手,刚才那副牢霸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化学武器”彻底打懵的惊惧,活像见了鬼。这东西比他年轻时挨的杀威棒杀伤力还大!他狠狠啐了一口(但啥也没啐出来,只干呕了一下),像躲瘟疫般迅速缩回自己散发着干稻草和霉菌气味的角落,死死抿着嘴,再也不敢朝这边看一眼,仿佛多看那鸡腿一眼就会被诅咒。
一场爆发的危机以一种极其荒诞的方式被瞬间瓦解。
陆子铭紧绷如石的身体一下子卸了力,“咚”地靠回冰冷滑腻的墙砖上,大口喘着粗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冷汗混合着阴湿的空气,把他那件破囚服彻底打湿,冰冷地贴在身上。刚才那股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怒火和恐惧,被这突如其来、丑陋又滑稽的反转冲击得有点发懵。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这半块差点引起“班房血案”的“鸡腿护身符”——这油腻腻、脏兮兮、形状扭曲的玩意儿,在他掌中散发着无声却强大的威慑力。那蛇头图案的“?3”锐角,正坚硬地抵着他的皮肉。
这东西…居然真能退敌?!
是靠它那逆天的、足以熏翻大象级别的杀伤性气味?还是…它本身就已经代表了某种不详的、带着死亡冰冷气息的诅咒?
就在他对这块肮脏的“饵”心潮翻涌之时——
哗啦!哐当!哗啦啦!
粗暴的铜锁撞击声夹杂着狱卒不耐烦的吼叫,猛地撕裂了监门处的死寂!昏黄的光线里,一个高壮如熊的黑影叉着腰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的破灯笼映着他一张写满“别惹老子”的凶脸。
“乙三号!姓陆的那个!起来!滚出来!” 皂隶用钥匙串“当当”地砸着粗木栅门,眼神像刮骨刀一样扫过牢房,“周老爷有令!提你过堂!省得缩在这儿哼哼唧唧装死!动作麻溜儿的!等爷们儿用八抬大轿请你呐?!”
提审?
陆子铭眼底的死寂寒潭瞬间被投下一颗巨石!他咬着牙,忍受着全身骨头散架般的呻吟,撑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他甚至没工夫看一眼那位被“鸡腿神功”震慑的枯囚前辈。就在皂隶“哗啦”推开栅门、那只铁钳般的大手恶狠狠抓向他胳膊的前半秒——
他以一个近乎本能的、快如闪电的动作,将那半块冰凉的、散发着禁忌混合“芳香”的鸡腿残骸,重新塞回了怀里那个最贴肉、最隐秘的位置!
那坚硬冰冷的一角,如同最冷酷的盟誓,狠狠抵住了同样冰冷的皮肤。
一丝混杂着土腥、油脂和微弱铁锈的复杂气息,透过薄薄的破布钻进鼻孔,竟莫名带来一种怪异的安心感。他抬起布满血丝、污迹和一丝被剧痛折磨得扭曲的脸,望向门外那条阴森狭窄、不知通向天堂还是地狱的幽暗通道。